段裴景一針見血:“就殺了胡放。”
男人頓時安靜如雞,默認了。
“照片呢?還在嗎?”
“……在的,在的。”男人連忙說,“我拍照存了檔,我找找。”
藍池表情複雜。
他覺得這人夠矛盾的,一眼都不敢看,但卻敢拍照留檔。
既然敢留檔,居然又不敢上報異調局,結果什麼都沒做成。
……
不久,男人把手機解鎖,小心翼翼地遞給了段裴景,他接過。
照片裡的手臂被大片凝結的血液給遮住了原本的樣子,只有那一截血肉淋漓的斷口刺啦啦地擺出來,看著的確駭人,但卻沒什麼特別需要注意的。
正準備把手機還給男人的時候,段裴景忽然像是看到了什麼,視線一凝。
……
只見那段手臂往下的一點距離,手腕處,露出了一點墨色的刺青,那被血染透的皮肉上,刻著:001。
霎時,心神俱震!
段裴景的手指猛地收緊,瞳孔震顫,他甚至能夠清晰聽清楚自己胸腔內的聲如擂鼓的心跳,跟急促到快要發狂的呼吸。
這幾個數字就像是刀錐狠狠刺進了他的大腦,把裡面的思緒攪亂得一塌糊塗,太陽穴開始控制不住地突突跳。
如果002指的是j,那001指的是誰,那就不言而喻了。
第47章 不是在說他
段裴景悄悄翻看過江餒的手腕,潔白如新,沒有任何紋身的痕跡。
四肢、軀體上的傷痕,加上江餒的自愈異能,皮肉很快就能重新更新換代,嶄新如初。
只有一處地方是致命到不能夠隨意剜去的,腺體。
……段裴景的瞳孔微微縮緊,手指無意識地掐入了手掌心。
他記起來了。
他記起來那日在那間虛構的賭場裡,那隻響尾蛇茶寵像什麼了。
霎時,眼中的光景好像水波紋一樣盪漾開,因為發情期而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動作,大喇喇暴露在空氣中的那段雪白的脖頸,再度浮現在他的眼前。
那幾朵挨著的迤麗旖旎的木芍藥裡,那條毒蛇彷彿活了過來,惡意地吐著猩紅的信子,血色的蛇瞳正隔著不遠的距離與他遙遙對視。
“……”
不是的。
那道紋身,根本不是江餒想要紋上去的。
美則美,但卻讓人噁心。
那是一道恥辱的標記,一個無法言說的關於恨意的代名詞。
對方把江餒當做是所有物,或者一個完美的作品。
至於在他身上所付諸的痛苦跟殘忍到瘋狂的傷害,恰巧正是布銳斯迫切地想要證實這件事的證明。
他想要的,是屬於他最接近無瑕的繆斯。
可當這個作品開始脫離囚籠,掙扎著甩開了那一畝三分地的桎梏,布銳斯又開始用他的方法對江餒開始慘無人道地折磨,像一個變態一般妄圖聆聽對方的求饒跟哭訴。
但是江餒沒有。
但就是因為沒有,所以這種忍耐更加激發了這種人的凌虐欲,布銳斯才會一次又一次地變本加厲。
……段裴景閉了閉眼。
這種接近噁心到極點的事實幾欲讓他作嘔,他顫抖著的手險些沒能拿穩手機。
江餒這個人很倔,他是知道的。
他不肯低頭,段裴景也不奇怪。
布銳斯或許一開始並不是用這樣的態度接近江餒,誘哄也好、欺騙也好,他想得到這個人,就不得不用盡所有辦法。
在經歷了背叛後,順從無非會讓自己的恨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笑話。
“……哈……”段裴景短促地冷笑了一下,咬牙切齒地從齒縫裡洩出幾個字,“我操你媽的……”
這下,幾人都發覺了段裴景的不對勁,藍池先一步詢問:“老大?你沒事吧?”
段裴景半張臉陷到了陰影之中,看得出他的情緒已經繃緊成了一根直線,頗為頭痛地撐住腦袋。
“老大?”
“……別叫了,又沒死。”段裴景扶額,“我有件事兒要辦。”
藍池懵了,半晌才說:“你說。”
“你把兩位安置好,我自己解決。”
藍池抓抓腦袋:“啊?說走就走啊?那這邊……”
男人連忙接話:“我們已經把知道的全部告訴你們了!”
婦人也連忙點點頭。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藍池也無話可說,半晌後,“那你路上小心?”
“好。”
段裴景沒有再多說,出門就立馬撥通了通訊錄裡的最近的一個聯絡人。
“滴,滴,滴——”
接通中的聲音不斷迴響著,段裴景一直耐心等著,直到響了十來聲,無人接聽然後自動結束通話,然後繼續打。
電話無人接聽的提示音仍舊重複響起。
不會接?
他退出通話頁面,點開了瀏覽器,從瀏覽記錄裡點開了第一個,
“beleth作品集總覽。”
這個名字總給段裴景一種強烈的熟悉感,但具體也說不上來,只能暫且擱置。
……
網頁載入的很慢,導致他反覆下滑查看了幾回網路訊號,都是滿格。
段裴景執著地等著,他直覺這個作品集會給出他想要的答案。
不過幸虧網頁沒崩,好歹加載出來了。
下一秒,他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