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永麗悄聲起身,陳平安用著安詳的睡姿酣睡,全永麗伸手探了她的鼻息,陳平安就在這裡啊,她的頭靠在枕頭上,黎明的寂靜中只有陳平安的呼吸聲。
宇宙好像在這一刻停滯運作了,全永麗再次把手貼在陳平安的背上,靠近心臟的位置,感受陳平安心臟的跳動,然後幫她蓋上被子。
全永麗待在窗邊看著外面的風景,喝了一口威士忌,想著保羅究竟是誰,以及她們該怎麼做。
「我可以跟你談談嗎?」全永麗敲了敲門,保羅從書桌上抬起頭,「當然。」
「陳平安睡得很沉。」全永麗雙手環胸靠在門邊上,帶著危險的警戒「她喝威士忌一杯就倒。」
保羅承認道「我知道。」
保羅知道陳平安喝不了威士忌所以故意給她威士忌嗎?保羅有什麼企圖?
「喝杯茶吧。」保羅打斷全永麗的思緒,她將一杯冒著冰珠的冰茶放在全永麗面前。
全永麗接過水杯,現在她對水杯有點陰影,因為楊玉峰就是這樣放倒她的。
爆炸就在這個時候發生,全永麗手捏得太用力,玻璃杯直接被她捏碎了,全永麗的手上直往下滴著水,接著是血。
全永麗的臉色煞白,她忘記自己在哪裡,她緩慢的把手往臉上湊,想要仔細看看自己的手。
帶血的玻璃渣現在她的手掌上。
「你傷得很重,你現在控制不好身體的力量。」保羅鎮定地站起來遞給她一條乾淨的毛巾。
全永麗徒手把碎玻璃給清掉,然後保羅請別墅的其他家政人員來清理現場。
保羅站起來,「要來點甜點嗎?」
「我總是很容易餓。」保羅說「我的大腦是另一個胃。」
「你也是腦域開發者嗎?」全永麗跟著保羅來到廚房,保羅開啟冰箱。
「我是。」保羅舉說「我也曾經有腦癌。」
「這是進化的一部分。」
全永麗點點頭,她直勾勾盯著保囉,一點都不拐彎抹角,「陳平安的腦癌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才能治好?」
「她是這麼跟你說的嗎?」保羅失笑道。
「她沒有跟我說。」全永麗搖搖頭。
保羅從冰箱門後探出腦袋問道「我們有布丁蛋糕、乳酪蛋糕、香草冰淇淋,我推薦香草冰淇淋滴一點糖漿,人間美味。」
全永麗要了香草冰淇淋,保羅一大碗冰淇淋放在全永麗的面前,並把巧克力糖漿放在旁邊。
「她不需要付出什麼其他代價。」保羅吃了一湯匙的冰淇淋說「但治療有副作用。」
「她會忘記一切。」保羅端詳全永麗的表情,「忘記你。」但意外全永麗沒有驚慌失措。
「成功率高嗎?」全永麗眼珠子張的很大,瞳孔顯得縮得很小,她看起來很欣喜。
「很高。」
全永麗接著問道「你們要我們做什麼?」
「顯而易見的事情,我們要你們成為我們的戰力。」
「你知道陳平安喝不了威士忌,你知道我喜歡吃甜食,你還需要我們做什麼?」全永麗並不傻。
「我們的敵人是龐然大物。」
「你們在對抗誰?」
「唯信製藥。」
「你們為什麼要對抗唯信製藥?」全永麗問「你們都是唯信製藥的實驗體嗎?」
「一個人甚至不用是百分之百邪惡的人,已能做出邪惡的行為。」
「一個百分之百邪惡的人,甚至也看不出來和一般人有什麼不同。」保羅並打著啞謎,但全永麗現在不介意。
「如果陳平安忘記了一切,你們要怎麼確保她還會願意成為你的軍隊?」
「簡單來說,她的腦意識應該可以保留核心的東西。」
「所以她也不見得會完全忘記我。」全永麗馬上接著說。
「你很樂觀啊。」保羅聽起來有些欽佩。
「就算她忘記了又如何?我記得啊!」全永麗把淋上大把的巧克力糖漿在冰淇淋上「我們是兩個人。」
「她忘記了,我記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