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還挺喜歡和他在一起的,只不過他對自己的魅力點還是有一定的預估,所以也儘量保持了一定的社交距離,兩個人並排走著,肩膀之間的距離隔了半米。
“容景山,你那裡有消腫的藥膏嗎?”林年問道。
容景山聽他突然這樣問,愣了一下,轉瞬就想到了今天剛被打了手心的容景逸,原本還算不錯的心情頓時陰沉了不少。
“沒有。”容景山答道。
林年就“哦”了一聲,默默地思考了一下,又問道:“那我想要消腫藥膏的話是不是得自己出去買?”
容景山原本面無表情的臉就變得更為冷漠了一些,他看了林年一眼,說道:“皇宮裡不缺這個,容景逸那裡更不缺。”
林年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個冷麵男的不滿,小聲道:“那怎麼能一樣……”
容景山看他就是放不下容景逸的模樣,不知為什麼覺得心中格外窩火,但他向來不是那種會亂髮脾氣的人,兩個人沉默著走了幾秒鐘之後,容景山還是說道:“明早我給你帶一份。”
林年臉上露出就露出了笑容:“謝謝你!”
謝什麼謝。
容景山從沒想過自己這輩子,還能因為幫助容景逸而被人真心實意地道謝。
容景山看著林年臉上的笑容,覺得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他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從自己的抽屜裡拿了一盒藥膏出來。
容景逸現在是太子殿下,所有人捧著他都是應該的。
包括這個新老師也是。
容景山默默地坐在床邊,在心中為林年對於容景逸的優待找著理由。
林年這邊當然不知道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底下的想法這麼豐富,皇宮的大房間又舒服又華麗,他一進來就想撲到那張大床上睡覺了,林年把眼鏡摘下來放在櫃子上,哼著五音不全的歌就脫衣服進了浴室。
洗了個澡,林年腰上圍了塊圍巾出來,準備去拿自己的睡衣,結果因為沒戴眼鏡看不清楚,走到茶几旁邊的時候,大腿猛地撞在了茶几的邊角上。
茶几也被他撞得移了位,林年登時感覺整條腿都一下子失去了知覺,茶几上面的東西稀里嘩啦的被跌倒的林年一起帶了下來,花瓶杯子之類的碎了一地。
林年抱著自己的腿躺在地上,感覺腿實在是疼得厲害,連帶著心臟都一抽一抽的,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容景山剛平復好了自己的心情,準備洗漱睡覺的時候,就聽見隔壁的房間猛然傳來很大的傢俱和地板摩擦的尖銳響聲,緊接著就是重物落地的悶響,帶著一片東西打碎的聲音。
容景山把自己剛才放在桌上的藥膏拿起來,快步走到林年的房間門前,敲了敲門,問道:“怎麼了?”
林年試圖站起來去開門,但是身邊都是玻璃和陶瓷碎片,腿也動不了,他勉強捂著自己的心臟坐起來,確保自己的浴巾沒有散開,這才對著門口的方向喊道:“是容景山嗎?我摔倒了。”
容景山已經叫了傭人來送備用鑰匙,一開啟門就看到林年渾身上下只圍了一條浴巾坐在地上,他頓了一下,轉身對身後的傭人吩咐道:“你去叫醫生過來。”
“好的。”
打發走了傭人,容景山進來把門關上,避開腳下的玻璃碎片走過來,把林年從地上抱了起來,放在了床上。
“謝謝……”林年小心翼翼地揪著自己浴巾的邊緣,有些尷尬地道謝。
林年現在有些後悔,他裡面完全是真空狀態,早知道自己應該把睡衣帶去浴室換好了再出來的。
容景山低頭看著他大腿上那道看起來很是駭人的長長的一道紫紅色淤痕,眉頭皺了起來。
“我叫醫生過來了,你的……貼身衣服放在哪?”容景山問道。
現在的氣氛著實是尷尬,林年微紅著臉,指了指自己放內褲的地方。
容景山給他拿了一條過來,看林年那條腿因為疼痛幾乎難以彎曲的模樣,他便無視了林年的拒絕,自己直接上手給他穿好了。
只穿了一條內褲,還是由容景山幫忙穿上的林年躺在床上,感覺自己有些生無可戀。
這都是什麼事啊。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容景山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尷尬一些,其他人的尷尬緩解了林年的感受。
他躺在床上眨了眨眼睛,看著眼前模糊一片的世界,又叫容景山幫忙把自己的眼鏡拿過來了。
戴上了眼鏡,林年才總算是看清楚了自己大腿上的那一片看起來相當嚇人的紫色淤青,心道怪不得這麼疼。
容景山給他穿好內褲之後,就去拿了工具清理地上的碎片,或許是為了避嫌,掃完了地之後容景山也並沒有過來,而是轉身出去看醫生什麼時候來了。
他這樣有距離感,倒是讓林年鬆了口氣,放鬆了不少。
醫生沒過多久就過來了,給林年的腿做了一番檢查之後,判斷道:“林先生的骨頭沒有受傷,但是撞得這麼厲害,還是建議臥床休息兩天。”
說罷,開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藥內服外用,醫生便離開了。
容景山送走了醫生,回來跟坐在床上的林年大眼對小眼,兩個人有些尷尬地沉默了幾秒鐘。
林年咳嗽了一下,說道:“容景山……我這邊也沒什麼事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容景山看著他的腿,問道:“你自己塗藥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