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他剛開啟車門,便看見江文煜站在車門旁,面上還帶著幾絲傷痕,金絲眼鏡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去,正用一臉後悔、遺憾、慶幸的複雜表情看著他。
一見到剛下車的喬棲,江文煜突然上前兩步,用力地將喬棲抱在了懷裡!
喬棲猝不及防,躲都沒躲開。
駕駛座上的薛滄山本來正在努力的往外跑——車門變形了,車頭也扭曲了,他那麼大個個子被擠在裡面,雖然沒受傷,但是一時半會兒爬不出來。
他就眼睜睜看著江文煜把喬棲抱上了!
薛滄山暴怒,一張臉都跟著漲紅,在駕駛座上高聲咆哮:“放開!江文煜你個狗屎東西,放開喬棲!那是我的新郎,你抱個什麼?你自己沒男人嗎?林雲,你個窩囊玩意,自己男人看不住嗎?”
他一邊罵,一邊瘋狂大力的往外爬。
他媽的,當著他的面兒抱他的新郎,江文煜胳膊不用要了!
後車座上還沒來得及下車的伴郎舉起手機就拍,看!之前我們就說過吧,當小三是會有報應的!每一個小三都會被砸婚禮的!
與此同時,站在車前的喬棲終於反應過來了。
他抬起手,去推江文煜的胸膛,語氣冷淡中帶著幾分嫌惡:“江總這是在做什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你的婚禮,你的新郎在那邊等著你。”
而抱著他的江文煜死死的勒著胳膊,讓喬棲掙脫不開,在喬棲說這些的時候,他垂下頭,埋首在喬棲的脖頸間,哽咽著說道:“喬喬,都是我不好,我記起來了,都是我不好。”
喬棲脊背一僵。
記起來了...
他抬起頭,驚訝的看著江文煜的面。
江文煜說記起來了,是指——
“那一通電話,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他那張俊美的面上滿是後悔,抱著喬棲,一字一頓道:“之前,我真的當林雲是朋友,我在那天也拒絕了他,我後來還親自去找你,但是——”
喬棲聽到了這裡,便明白了。
江文煜也記起來那些爛事兒了。
但是他現在已經不想去說這些了,只冷聲道:“鬆手吧。”
“我真的知道錯了。”江文煜不肯鬆手,他死死抓著喬棲的手臂,說道:“我都是被林雲矇騙了,我不知道他做了那麼多挑撥離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曾經害死過你,從今天開始,我會彌補過去這些錯誤,我會對你好的,你原諒我,不要因為和我賭氣就和薛滄山在一起,我們過去那麼多年的情誼,你難道都忘了嗎?”
薛滄山當時剛從車裡爬出來,正聽見最後一句話,氣的都快打鳴了,直接竄出去,一拳砸在了江文煜的臉上!
這一拳下去,江文煜鼻血立刻流出來了。
鮮血迸濺中,兩個男人糾纏著打在一起,一邊打一邊罵。
“喬棲愛的是我!他不是賭氣,他就是愛我!看看我這張臉,看看我這腹肌,你哪裡比得過我?出軌的賤男人!”
“你?分明是你勾/引他,你別有用心!你個小三!”
喬棲上前攔了兩下,沒用,聽他們喊那些話又覺得丟人,漲紅著臉躲遠了。
喬棲這兩個字,今天不知道要落進多少人的耳朵裡。
太丟人了,他改名算了。
——
兩個新郎官打起來的時候,兩個婚宴上的賓客都過來看熱鬧了。
他們最開始只是討論、疑問。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打起來了?”
“搶新郎官啦!”
便有人熱心的科普。
從薛滄山的當小三科普到江文煜搶婚,甚至還有影片為證,一時之間整個婚宴上的人都跟著吃瓜。
而當這兩人打到白熱化的時候,總有些親友看不過去,上前幫忙。
這上來了一個,立馬就來了第二個,最後兩撥人混亂的打在一起,場面極為壯觀。
喬棲看到這陣仗,早已默默的躲遠了。
他真的受不了別人指著他的腦袋說他就是被搶的那個。
直到警察和120來了之後,這一場鬧劇才被中止,薛滄山和江文煜都被送到了醫院去,薛滄山被打的後背青腫,江文煜被砸的兩眼烏黑,喬棲和林雲則負責跑手續。
他們都送到了一家醫院,難免上下碰見,甚至因為一起送來的,病床還都在對面兩間——之前結婚的時候,江文煜非要把結婚的地點選擇喬棲結婚地點的對面,諾,現在進病房了,也是對面。
這世上沒有比這個更讓人尷尬的事情了。
因為兩個新郎官打起來了,婚禮也沒有繼續,喬棲照顧薛滄山的時候,薛滄山還試圖爬起來打江文煜,被喬棲抽了一嘴巴子,又不情不願的老實躺下了。
“他剛才抱你。”薛滄山是真委屈:“憑什麼抱你啊,他是不是神經病啊,他為什麼今天出現?”
喬棲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解釋上輩子的事,只能挑一點能說的說了。
“他...跟林雲也定了今天結婚,恰好跟我們面對面,至於他抱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喬棲摸著薛滄山的腦袋,低聲道:“放心,我只和你好。”
薛滄山依舊不高興,他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道:“我身上好疼,打死我算了。”
喬棲也知道薛滄山今天收了委屈,他摸了摸薛滄山手上的地方,柔聲問:“那怎麼才能不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