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先生多生氣就不提了,反正現在看見薛滄山,就跟看見路邊一條癩皮狗一樣。
這玩意兒竟然是他生出來的!他們老薛家基因變異了!
薛老先生生氣,薛滄山則是有點微微地慌亂。
因為他突然想起來,之前跟喬棲在一起的時候,他一時口嗨,說自己家境貧困父親早亡之類的瞎話來哄喬棲來著。
他倒不是怕他爹生氣,他爹跟他生了一輩子的氣了,真不差這兩三天,他是怕喬棲生氣。
喬棲平時脾氣好,從來不因為一些小矛盾生氣,也很善解人意,不會叫別人為難,但是一旦碰到原則上的問題,喬棲真的會發火的。
而喬棲發火的方式,就是讓薛滄山半個月不準上床睡覺。
薛滄山哪裡受得了啊!他一天都受不了!
所以薛滄山跟薛老先生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後,一狠心,衝著薛老先生露出了一個不孝子的笑容,然後跟喬棲一起喊道:“薛老先生好。”
薛老先生忍了一天了,真的忍不了了!他爆喝一聲“孽畜”,本想對薛滄山使家法,結果一聲爆喝出來後,薛老先生眼前一黑,直接轉頭暈過去了。
啊呀!
氣暈過去了!
薛滄山愣了一下,匆忙衝上去,在薛老先生身上翻找有沒有速效救心丸,喬棲則立刻聯絡醫院,一旁的主辦方被嚇暈了,愣了十幾秒,才匆忙安排車準備去醫院。
等他們都上了醫院的救護車,喬棲才來得及問一聲薛滄山:“剛才薛老先生指著你喊了一聲什麼?”
他都沒聽清,薛老先生一下子暈過去了。
薛滄山當時額頭上都是冷汗,支支吾吾的回道:“他,他好像喊了一聲...孽畜?嗯...西遊記看多了可能。”
喬棲瞧著薛滄山那張滿是冷汗的臉,神色一點點冷下來。
他又不是傻子,已經隱隱察覺到了一點不對了,但是因為當時人多,所以他沒說話,只是冷著臉坐著。
等到了醫院後,醫生替薛老先生診治後才說,薛老先生沒事,只是一時高血壓暈了而已。
換句話說,就是被氣暈了。
薛滄山和主辦方一起匆忙處理這件事,喬棲則在一旁等著。
薛滄山回到病房前時,都不太敢看喬棲的臉,喬棲也不理他,等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和主辦方告了個別,準備離開。
薛滄山一步三回頭的跟著他走,等他們到了走廊裡後,喬棲一轉身,冷眼看著薛滄山道:“有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薛滄山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道:“撒謊的話,事情可就更嚴重了。”
薛滄山沉默了半天,然後和喬棲擠出來了一個討好的笑容,低聲說道:“就是...其實我之前跟你說的我家的事,有一點偏差,我父親其實沒早死,就是...跟我關係不太好,我很少主動去跟他說話,對外就都說他死了,我家,咳,我家也沒那麼窮,當時就是隨口胡說的。”
他這人有時候就是嘴賤得慌,滿嘴跑火車的說,別人都不一定信,但奈何喬棲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他說什麼都信,搞得真相來臨的時候,他都不知道說什麼。
誰能想到他爹不僅沒死,有朝一日還能出現在他們面前呢?
喬棲多多少少猜到了一點他們之間的關係,聽見薛滄山這麼支支吾吾的說,他就主動說道:“裡面那個...是你父親?”
怪不得。
怪不得薛老先生聽見喬棲說“薛滄山父親早死”的時候,臉色就青成了那個樣子。
喬棲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到薛老先生現在還在病房裡面躺著,他忍了忍,沒有當場和薛滄山發火,只道:“我現在進去看看薛老先生,我們的事回去再說。”
薛滄山摸著鼻子應了。
喬棲則重新回了房間內。
薛老先生現在還在昏迷,躺在床上睡覺,喬棲在一旁的床上陪坐。
薛滄山也不敢說話,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坐著。
不過片刻功夫,薛老先生就睜眼了,先瞧見床旁邊的喬棲的時候,薛老先生的表情還算溫和,但看到對面的薛滄山的時候,薛老先生的臉驟然擰在了一起。
薛滄山跟他親爹關係不好,現在見了薛老先生,也把臉扭一邊去,不打算跟薛老先生敘舊說話——續什麼舊?沒死就行了。
薛老先生見他這個樣子,氣的冷哼一聲,轉頭看著喬棲,說道:“你這孩子,哪裡都好,就是眼瞎了,找了這麼個東西。”
喬棲還沒來得及說話,沙發上的薛滄山也冷哼了一聲,道:“你生的。”
薛老先生大喝:“孽畜!”
薛滄山毫不示弱:“你是孽爹!”
喬棲緩緩閉眼。
算了...自己找的男朋友,硬著頭皮也得陪護。
他們父子倆的這場爭鬥最後終結於薛滄山的母親。
薛滄山的母親是個溫婉的江南美人,年過四十依舊貌美如花,一到了病房裡,他們這對父子都歇火了,誰都不敢說話,就眼巴巴的看著薛滄山的母親哭。
薛母哭了半天,還是喬棲給哄好的。
薛母之前隱約聽過喬棲,現在一眼看見訊息,頓覺這孩子招人喜歡,比他們家薛滄山招人喜歡多了,要是喬棲生在他們家多好,他們家裡保證不會出一點麻煩。
“你這孩子——”薛母拉著喬棲的手上下看了半天后,直接從自己的手腕上拿下來一個玉鐲子,戴在喬棲的手上,低聲道:“哪裡都好,就是眼睛瞎了些,我家這畜生東西,不懂事的,落到了你邊兒上,怕是要給你添很多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