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景意笑了下,退回到主頁,點開傅初霽的聊天介面。
棠景意:【我到動車站啦。】
傅初霽:【好。】
動車路途很快,也就一小時出頭。棠景意睏倦又眯了一會兒,但沒睡著,只是眼皮犯困打架。等到列車到站的提示音響起,困得哈欠連天地揹著包下車。
棠景意提前拿好了身份證,跟著人流往出站口走去。今天雖然是假期最後一天,但早上時人還不算太擁擠,棠景意輕易地就看見了出站口外正等著他的傅初霽。他站在匆匆來往的人流中,眉目冷淡,眸中一點寒星,好似和這個嘈雜的世界格格不入。
他的視線也在人群中搜尋,然後順利捕捉到了棠景意。而後神色一緩,露出笑來。
棠景意快步上前刷了身份證出去,問他道:“你怎麼過來了?”
“來接你。”傅初霽說,掂量了一下他的包就要接過去,“沉不沉?”
“不重,就背了個電腦,沒什麼。”棠景意攥著書包帶沒讓他拿,又說,“不是說直接去海底撈等我嗎?”
“嗯。”傅初霽沒有勉強,收回手說,“剛影片突然掛了,怕你生氣。”他神色淡淡,語氣也平靜,為提前見到棠景意而找了個體面的藉口。其實他知道棠景意不可能為了這麼一句玩笑話生氣,但是……既然棠景意想要理由,那給他就是了。
“……”棠景意一陣無語,“我是要謝謝你的貼心,還是生氣你居然覺得我會那麼小心眼?”
“都不是。”傅初霽說,他看著棠景意氣呼呼的樣子,又要笑,“怕你咬到舌頭還沒好,中午吃不了火鍋,遷怒我可怎麼辦。”
棠景意:“……傅初霽!!!”
雖然傅初霽看著不像是個愛開玩笑的人,可棠景意知道他只是外冷內熱,外表上看著冷峻寡言得很,內裡卻……
007:【悶騷。】
棠景意嘴角一抽,五官憋笑到扭曲。
【精準。】他默默給007點了個贊。
中午他們去吃了海底撈,一點多的時候打車回宿舍,剛好是午飯後犯困的時間。棠景意再次哈欠連天地爬上床,舒舒服服躺進被窩裡。
“咦……”他探出頭,問床下的傅初霽,“怎麼有個太陽的味道,你幫我曬過了?”。
“嗯,曬完的睡著舒服些。”傅初霽說,幫他把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晾起來掛到陽臺,去去火鍋味兒。
棠景意把腦袋躺在床邊細細的護欄上看著他忙活,視線掃過手機上陸雁廷的未讀訊息,又問:“傅初霽,你想沒想過,就算這次應他的要求打了比賽,他們不放人怎麼辦?”
傅初霽反手關上陽臺門,金色的光線在他背後收攏。
“想過。”他說,“走一步看一步吧。”
傅初霽的態度坦然到讓棠景意意外,但仔細一想,卻又不那麼意外。他本就不是個容易慌亂的人,更別說無用的內耗。
傅初霽洗了手後走過來,路過棠景意時拖了把他的後頸,“別這麼靠著,對頸椎不好。”
冰涼的觸感讓棠景意忍不住一縮脖子,縮回被窩裡。
下午他們沒什麼忙的,棠景意一覺睡到了快四點,收拾好後和傅初霽去食堂解決了晚飯,剛好趕上去酒吧兼職的時間還綽綽有餘。
而今天也一如既往,吧檯邊只坐了陸雁廷一個人。這幅景象其他同事已經習以為常,卻依舊引來不少新舊客人明裡暗裡的注視。
棠景意知道陸雁廷有多能招蜂引蝶,不需要他主動,那張臉那個身份往那兒一擺,自然有男男女女簇擁上前。如今他追人的架勢這樣明顯,連帶著棠景意也受到了不少矚目。
棠景意對此已經看淡了,上輩子他草根出身,和陸雁廷在一起後也是這種待遇。面上一個個客氣和善,背地裡議論什麼棠景意都知道。他一貫是不在意的,不影響他完成任務就行。只是陸雁廷小心眼得很,在一次聚會上發了大火。狗東西瘋起來屬實沒人能拉住,棠景意也不想拉,由他砸了場子,撒完了氣才拴上繩牽回家。
如今,記憶全失的陸雁廷同樣對這些衝著棠景意去的不太友善的打量煩躁得很。
他按住抽疼的太陽穴,棠景意正在調酒,把一杯盛滿乳白色的液體的敞口杯放到陸雁廷面前。
陸雁廷伸手去接,指尖短暫地相觸了片刻,他眉間的褶皺也跟著舒展開。陸雁廷端起杯子輕嗅,這酒他好像沒在選單上看到過,也沒見棠景意調過……顏色這麼奇特的酒。他一心想品出個高雅的前後調來,然而聞了半天也沒聞出個所以然來,陸雁廷的眉毛再次糾結地擰起,問他道:“這是什麼?”
棠景意:“奶茶。”茶百道的空杯子還放在旁邊。
陸雁廷:“……”
陸雁廷不滿:“你怎麼這麼糊弄我。”
棠景意頭也不抬地敷衍:“好走不送。”
他的冷淡一如既往,其實這本沒什麼可委屈的,可陸雁廷又實在委屈——如果還是什麼都沒變,那那天他們的吻又算什麼?
當然,陸雁廷已經過了親一下就要負責的年紀。他也知道那天的那個吻,不管是前面他的強吻還是後面棠景意帶著怒意的啃咬都不能說是柔情蜜意——是的,後面那個可算不上溫柔。陸雁廷回家照鏡子的時候看見了唇上留下的咬痕,他按著那一點滲出血珠的口子愣神了半天,只覺得腰又要開始發麻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