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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他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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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男見眼前女孩一身粉白洋裝頭戴純白兔耳,像個不食人間的公主,與剛剛夢中那凶神惡煞的壯漢們大相徑庭。他趕忙鬆手道歉。

「抱歉,最近打工比較累,睡昏頭了,下次請不要隨便靠近陌生人,很危險。」

梁心沒有特別聽對方在說什麼,注意力只在自己有些瘀青紅腫的纖細手腕。嘗試性的微微轉動,疼痛密密麻麻涌上,內心滿是懊悔,早知道就不好奇了,現在簡單塗藥能減緩嗎?

「啊,沒關係,是我不該那麼貿然靠近你,對不起。」梁心走回原本的座位,從包包裡拿出藥膏,邊輕擦邊小聲哀號。

咦?怎麼有好香的味道?梁心往旁一瞧,熱騰騰的炸麵包熱狗棒出現在面前。

「你沒吃過吧?剛剛看到你袋子裡露出的芭蕾舞鞋,又看了一下你控制得宜的身材,就知道你一定沒吃過什麼好吃的。」少男露出痞帥的笑容,剛剛的陰鬱死亡氣息蕩然無存,拿著炸麵包熱狗棒,像是同學之間會談論的校草,帥氣又青春洋溢。

「抱歉,我不隨便吃陌生人食物,再來身為專業舞者,我不能隨便亂吃高熱量食物。」吞了口唾沫,明眸滿是想淺嚐一口的炙熱渴望,表面上卻佯裝拒人千里的禮貌疏離態度。

「放心,這是我在後面那間店買的,剛出爐,你一個我一個,吃一口沒有關係的,」少男從紙袋裡取出另一隻咬下,「今天我生日剛成年,可以合法做很多事,你呢?看起來比我小,妹妹今年多大?」

不等梁心拒絕,拉著她手把熱狗棒放進她手心中,知道梁心嬌貴,這次特別溫柔的放慢動作,小心不傷害她。

「我們沒差多少歲,我15了,哥哥也是遊樂園的員工嗎?」梁心儘量忽視近在眼前的高熱量美食,只想著聊天轉移注意力。

「不是,警衛叔叔是我媽媽的老朋友,今天生日我媽媽要我出門買可以佈置家裡的東西,順便來這裡找他拿禮物,你呢?哥哥姊姊自己跑去玩把你扔在這?」嘴角露出一抹嘲諷,手腕上戴著有裂痕的rm手錶,該把不再屬於自己的東西扔掉了。

少男轉頭看到梁心想吃又不敢吃的小表情,活像是家裡的小狗狗,忍俊不禁,語氣放軟的開始誘哄她。

「看你的樣子一定在芭蕾上費很多力氣和努力,人呢,是需要適時的獎勵才會更加有動力,你看為什麼運動要欺騙餐,就是一樣的道理。」少男見梁心一臉呆愣不解,又笑出來,差點忘記在有錢人的世界裡,哪有什麼欺騙餐這詞。

「我不懂什麼欺騙餐,只要從來沒吃過,飲食持續的控管,就完全不會有『渴望』或是『想要』的想法產生。」梁心動了下腳指頭,練習的疼痛感從腳底傳上來,像條鎖鏈緊鎖住胃部,瞬間沒了胃口。

「謝謝你的分享,但我不能吃。」梁心把熱狗棒回給他,卻被他幾句話動搖內心。

「你哥哥姊姊應該快回來找你了吧,放心,這裡是開放空間,而且聽老吳說你們包場到5點半,現在5點20分,就算吃了昏倒我想把你綁架走也沒勝算。」

見那清澈又堅定的眼神,少男嘆口氣,換一委屈兮兮的語氣。「那吃一口當作我生日禮物?18歲生日禮物,嗯?」

這人怎麼那麼……不可理喻?梁心看了眼智慧手錶,再兩分鐘顧承皓就回來了,吃一口應該還好?

天!粉唇張開,慢慢湊近那飽滿金黃的厚重麵衣,太可怕了,飽和脂肪和反式脂肪,這一口的熱量不知道多少,要做幾組cabriole才能消耗掉。

抱著必死決心咬下一口,雙眼不禁瞪大。炸得剛好的酥脆外皮和鬆軟熱騰的內裡包裹著中間熱狗,再混合剛淋上的番茄醬解膩,哇!感覺像是在嘴中狂跳單腳迴旋,每一回圈都可以感受到炸物的香氣和吃到時的喜悅新奇。

少男笑出聲,輕拉著梁心的揹包要她坐下。「好吃吧?這裡的員工我認識,所以給我最長的熱狗,這樣尖端一口咬下就可以順便吃到裡面的熱狗,不像外面偷工減料,咬到中間才吃到熱狗。」

「為什麼那麼堅持要我試試看?這熱狗跟麵衣有什麼特別之處嗎?黑毛豬肉?」吃完一口再也不吃,乖巧的把咬一口的熱狗棒放在椅子旁的紙盤上。

「就是偶爾嚐嚐平時同學們說的『貧民美食』。」少男微彎腰湊近梁心,含笑又帶麻木的笑眼讓梁心有點心跳加快。

「你知道我是誰吧?」聽到少男口中說起的「平民美食」四字,原本的自在舒適的心情立即消散。「如果您是想要藉機成為朋友達成某些目的,我可以在這邊跟你說不需要這樣,我們這裡都是良性競爭,有實力自然會脫穎而出,不需要從我們這裡下手。」

「想什麼?我只是普通人,沒有家族企業,兩手空空,真的要圖你什麼,綁架你去要贖金還比較快。」少男彎唇笑笑,夕陽灑落在他墨藍髮梢,煞是好看。

「我只是醜話講在前面,沒有就好,謝謝你給的炸熱狗棒,現在時間不早了,你媽媽應該在家等你過生日。」

少男笑容中帶些溫柔,他摸了摸旁邊破舊脫皮的黑色包包陷入沉默。

「你應該跟你媽媽感情很好。我跟我媽媽感情也好,爸爸最近不好。」

「喔?是嗎?好巧,我跟我爸爸感情也不好。」少男低語,正想接著間聊時,陡然語塞,警覺的拉著梁心臂膀站起來,還不忘拽緊手裡的包包。

梁心歪頭不解,眨動著澄澈的雙眼,來回看剛走近他們的三名體格壯碩的遊樂園員工。

「哎,孟洋小弟弟,生日快樂啊!果然過生日就是要在這種歡樂的氣氛過才有感覺!」帶頭的光頭刀疤男粗啞的笑幾聲,眼神一個過去,身邊的綠頭小弟用蠻力把他包搶過來,一雙汙穢賊眼不忘看向站在旁邊的梁心,不加掩飾的露骨表情令她作噁發寒。

「還有小女友啊,好眼熟啊,哪位千金啊?穿得那麼可愛。」另一名平頭大叔猥瑣的嘿嘿笑兩聲,才想要出手牽一下粉嫩小手,就被孟洋直接出手擋掉。

孟洋咬牙,一個疏忽都忘記今非昔比,隨便去哪裡都會被逮到,更遑論收款日。他小心翼翼的和眾人周旋,還不忘把梁心護在身後。

「各位先生,遊樂園本就是開心的地方,有什麼話我們外面說,好嗎?」孟洋笑著一邊拉著壯漢們衣袖,一邊替梁心按下手錶左側的緊急求救按鍵。

光頭刀疤哥也不想節外生枝,他瞇眼細看幾眼梁心,忽然腦中想過「梁氏」兩字,瞥到另一兄弟抵不住美色,又想伸手摸人家肩膀時,慌忙張嘴喝斥。

「收起你的髒手!她可是──」

話音未落,兩隻迪奧樂福鞋先後飛過來,先是打掉那鹹豬手,另一隻則擊中光頭刀疤哥側顏。

還來不及咒罵,兩道身影一高一低飛來,頓時哀號聲和求饒聲四起。

「不可以欺負我妹妹!」

「不能動我小財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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