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潘嘉就跨近一步，一手攬住他的後腰，另一隻手蹭著他的側腰抱了過去。

“啪！”

沈臨一把推開，當機立斷給了他一巴掌，聲音清脆有力。

這一巴掌一點沒收力，潘嘉的側臉在兩秒鐘之內迅速浮腫起來，無比清晰的巴掌紅印落在小麥色的臉上。

沈臨也愣住了，“你……怎麼不躲！”

潘嘉連子彈都能躲過，為什麼不躲開這一巴掌？

“打了你就舒坦了，得讓你把這口氣撒出來。”潘嘉低聲。

潘嘉的路數很簡單。佔便宜歸佔便宜，捱揍歸捱揍。一巴掌換一摸，不吃虧。

他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腹，沈臨的腰，那麼細，肌肉又緊實。不愧是指揮官。

“別再動手動腳，要不然朋友都沒得做。”沈臨轉身就走。

身後沒了聲音，潘嘉真的沒跟上來。沈臨鬆了一口氣，可內心又隱隱有點空落落。

自己到底在彆扭什麼？沈臨不知道。

黑暗裡，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月光落不到他的眉眼上，青年在黑暗裡踟躕前行。

一閉眼，全是潘嘉的眉眼，潘嘉的唇貼的那麼近，潘嘉的手腕貼在自己後腰，潘嘉的氣息……潘嘉的……

煩死了！沈臨暴躁的摔枕頭，睡不著！索性起來打拳。

而另一邊，潘嘉倒不急。

他拿不下沈臨，辜負了今晚的月亮。但他有軍師。

喻星劍剛給褚珩布好筷子就接到了潘嘉的電話。

“什麼事這麼著急？”喻星劍趕到醫院門外。

潘嘉抓了抓頭髮，“嫂子，你當初是怎麼拿下咱老大的？”

“哦~！”喻星劍秒懂，一臉過來人的神態，“在追人？”

“嗯吶。”潘嘉坦然。

“讓我猜猜~是剛才那個小夥子？叫……沈什麼，沈臨？”

“昂。”潘嘉抬頭。

追不到，但不丟人，在他眼裡，沈臨這麼好的男生就該是很難拿下的。

“我當初嘛~”喻星劍眯了眯眼睛，神色悠遠，“不要臉。”

“我挺不要臉的！”潘嘉挺直了腰桿，還挺驕傲的。

喻星劍一愣。看不出來麼年輕人。

“那還有一個辦法。”喻星劍眨了眨眼。

——

沈臨一夜沒睡好。第二天醒過來習慣性摸手機，看到一條簡訊。

潘嘉：【這幾天打擾你了，對不起。我要出幾天差，你可以安心了，不會遇到我。好好休整。還是朋友。】

出差？沈臨第一反應是不相信。不可能啊，潘嘉是特別行動隊隊長，機動安排，直接聽令於總指揮官。最近總指揮官在休傷假，四海一片安寧，沒聽說有什麼大事。

然後沈臨狀似無意的繞到行動隊去隨口問了幾句。

行動隊都知道，還真是出差了。 特殊任務，保密級別。

沈臨鬆了一口氣。這幾天潘嘉幾乎時刻會閃現，他整個人都緊繃著。現在好了。

知道實情的沈臨在晨起拉練結束之後就正常回歸工作。

渾渾噩噩處理了幾項事情，沈臨回了休息室，一頭栽進床上。

耳邊似乎有敲門聲，他習慣性滿心煩悶開門，卻發現門口沒人。

哦，幻聽了。以往這個時候潘嘉都會敲門過來蹭茶喝。

沈臨重新栽回床上，覺得更加煩悶了。

手機似乎有簡訊鈴聲。沈臨開開關關螢幕好幾回。並沒有。

就這麼暈暈乎乎休息了一下午，再起來的時候沈臨覺得更累了，比沒休息還累。

到了天黑，沈臨習慣性等著潘嘉端盒飯過來一起吃晚飯，他都把水果洗好切好了，坐著發了好久的呆，驟然聽到敲門聲。

沈臨竄起來開門，是他的下屬抱著盒飯站在門口。

“指揮官，您沒領晚餐，我給您送來了，要涼了。”

“謝謝。辛苦了。”沈臨接過盒飯關上門。

然後面無表情的把切好的水果一塊一塊吃光了。

深夜，沈臨還是睡不著。

睜眼才發現，自己魂不守舍走到了昨天一起逛過的夜市。

沈臨站在光影底下昨天一起坐過的椅子旁邊。昨天在這裡，潘嘉強吻了自己。

沈臨把指腹放到自己的嘴唇上，愣了好久。

月亮一點一點爬到半空，已經是後半夜了。

沈臨咬著嘴唇往回走，夜空下單薄的身影被拖得很長，壓得很扁。

“有什麼了不起。”沈臨自言自語，踢著路邊的石頭往前走。

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早已經習慣那個人時刻煩在自己身邊。

潘嘉就像自己隨時能夠得著的一杯水。渴了在，餓了在，無聊了煩悶了一回頭就在。

現在水沒了，自己渴的要死。

要是這杯水潑向別人……

嘖！！！

沈臨煩躁的對著空氣來了一拳！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當初得知總指揮有了愛人，他只是失落的遠遠看著，忍不住想對總指揮示一點點好。

而他現在想到潘嘉要是有了別人……

他只想奔過去撕碎！

狗屁別人！誰都不行！

誰都！！！不行！！！

沈臨大夢初醒，半空朦朧的月色驟然撥雲見月，一輪明亮高懸，照亮了他眼前的路。

他立刻掏出手機，手指顫抖著翻開通訊錄，撥出那個熟悉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