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君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為什麼會變成什麼‘砂糖獸’，還和盤星教的詛咒師混在一起？”

被自家神子親口否認這件事給五條家家主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傷害，老頭子一直玻璃心到了現在，說話的語氣也很衝。

脾氣最爆的米格爾立刻不爽道：“哈？這該是我們說的話吧？最強咒術師五條悟變成了那個樣子, 還在盤星教生活了兩週, 你們居然一直都沒發現他不見了？看來你們也沒那麼關心他嘛！”

難怪那小子從來不說自己要回五條家之類的話, 如果那小子家裡全是這種兇巴巴的糟老頭子，呵呵，他還挺理解那小子的。

五條家的老家主陰沉道：“這是高專的責任，要不是高專一直篤定地告訴我悟君還在國外出差，我們也不會直到現在才開始著急！”

五條悟變成了7歲小孩，這就等於實力被大大削弱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恢復，這是動搖五條家地位的大事，他們怎麼能不著急？

一旁的夜蛾正道仍然堅持自己原本的立場：“悟的確就在國外，我可以保證這一點。”

米格爾覺得這傢伙也挺莫名其妙的，於是立刻轉火道：“保證？你要怎麼保證？現在跟他通個電話嗎？”

“……”

夜蛾正道無話可說。

因為他現在確實聯絡不上五條老師，沒有辦法當場向所有人證明這件事。

於是他只能說：“等過幾天悟回來了，你們就會明白真相的。”

五條家老家主不滿道：“悟君就在這裡！！！”

夜蛾正道無奈地說：“請你冷靜一點，你也不希望這些事被總監部知曉吧？別看東京校現在的校長是我，總監部的耳目其實還是挺多的。”

“……”

老家主一噎，訕訕地閉嘴了。

沉默片刻後，菅田真奈美主動提出了一件事：“夜蛾校長，我們可以和高專單獨談談嗎？”

夜蛾正道還沒來得及回答，五條家老家主就吹鬍子瞪眼道：“有什麼事情是老夫不能知道的？”

菅田真奈美禮貌地笑著回答：“抱歉，事關盤星教，我們必須謹慎行事，如果五條老先生無法接受的話，今天的談話就到此為止吧。我們這就帶著兩個孩子離開。”

“你敢威脅老夫？！”

“阿拉，怎麼會呢，我們今天可是抱著非常友好的態度來的，畢竟我們的小教祖幫助高專打倒了來犯的詛咒師，避免了東京咒術高專被整個咒術界嘲諷的情況呢。”

小教祖。

五條家老家主眉頭一皺，不由想起那個拉著自家神子的手嚎啕大哭，還堅定地主張悟君是什麼—……是什麼“孵出來的小寶寶”的孩子，就覺得腦瓜子嗡嗡的，耳邊全是哭聲。

“可以。”夜蛾正道對五條家家主說：“請您稍等一會兒，我跟盤星教換個地方談話。”

趕在老家主抗議前，夜蛾正道不慌不忙道：“我和五條家一樣擔憂悟，他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學生之一，我不會拿他的安全開玩笑。”

“……”

老家主沒好氣地擺了擺手。

夜蛾正道和菅田真奈美走了出去，米格爾和拉魯見狀立刻跟上去，七海建人想了想，覺得放任盤星教和高專變成3v1的場面不好，於是也跟了出去。

獨自留在校長室的五條家家主：“……”

他這是被排擠了嗎？

在被自家神子無情拒絕之後，又慘遭高專和盤星教的排擠的老家主鐵青著一張臉，坐在位置上默默喝茶。

走出去的幾個人直接移動到走廊的盡頭，菅田真奈美開門見山道：

“夜蛾校長，東京咒術高專在此之前接觸過小教祖大人兩次，但你們都沒有把小教祖的事情上報給總監部，我是不是可以認為，高專願意在這件事上保守秘密？”

夜蛾正道說：“如果他哪天要正式向這個世界開戰，我們會盡全力殺死他，但只要盤星教不越線，我們姑且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畢竟高專平時也挺忙的，沒空理會他。”

這就是……婉轉地達成共識的意思了。

菅田真奈美開口道：“兩週前，五條悟中了一種詛咒，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卻隻字不提夏油傑也變成了7歲孩童的事，只交代五條悟的部分。

夜蛾正道警覺道：“兩週前？具體是哪一天？”

美女秘書說出了小小夏油傑帶著砂糖獸出現那一天的日期，“這一天恰好就是五條悟先生出差的日子吧？真遺憾，他看起來沒能順利出國呢。”

夜蛾正道還是否認道：“不，悟確實出國了。”

他看向拉魯，“還記得我們在公寓見面那一天嗎？一切結束後我親自給悟打了電話，悟告訴我他已經到了委託方的地盤，我不會弄錯。”

盤星教的幾個人互相交換一個視線，並不相信這句話。

就像他們直到現在都不會親口承認夏油傑變成7歲小孩了一樣，高專大概也不會親口承認五條悟消失這件事。

因為消失的那兩個人實在是太重要了，重要到僅僅只是“失蹤”，就能夠影響整個咒術界的形勢。

於是菅田真奈美把夜蛾正道的否認當成耳旁風，繼續說了下去：“那一天原本是盤星教的宣講日，可那天一大早，教祖大人就忽然消失不見了。當然，後來我們找到了他，發現了受傷昏迷的教祖大人和一團年糕。”

“……”

菅田真奈美繼續說出了經過藝術加工的“真相”：“所以我們猜測，那一天，教祖大人和五條大人因某些原因而在外面偷偷會面，卻不幸遭遇了強大的敵人，教祖大人重傷昏迷，五條大人則變成了那樣的形態。”

七海建人：“……”

和夜蛾校長的劇本截然不同啊。

夜蛾正道簇起眉，“你們的意思是，悟和傑同時遭遇了敵人的襲擊？”

他似乎感到荒謬，沉聲道：“他們是特級咒術師，整個日本也僅有四個的特級。悟是當之無愧的最強咒術師，傑在個人能力上也是一個十分優秀的咒術師，你們居然會認為——他們會被某個敵人重創到這個地步？”

盤星教的人一時啞口無言。

因為這件事也是他們的猜測裡最bug的地方。

見他們無話可說，夜蛾正道嘆了口氣：“那不如聽聽我的猜測。‘砂糖獸’並不是真正的五條悟，而是最惡詛咒師夏油傑利用五條悟的咒力製作出來的咒靈——或者說咒骸。無論怎麼稱呼都可以，因為稱呼並不重要。”

盤星教三人組：“……”

啊？

米格爾滿臉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麼啊，大叔。”

夜蛾正道平靜道：“那一天，傑離開了盤星教，但他並不是去私會悟，而是想要避開你們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製作‘砂糖獸’，但製造出一個生命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耗光了力量，或者在製造的過程中遭到了反噬，這才身受重傷。”

米格爾完全無法理解：“夏油為什麼要幹這種事？偷偷摸摸跑去製造一個擁有五條悟咒力的咒靈，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他是什麼痴漢嗎？”

夜蛾正道不為所動，淡淡地繼續道：“他們曾經是很好的朋友，他們非常珍惜和彼此一起走過的歲月，我比任何人都瞭解這一點。傑製作‘砂糖獸’的目的就是為了彌補當年的遺憾。”

盤星教三人：“……”

七海建人：“……”

你就是認為夏油傑正是這種級別的“痴漢”啊！

七海建人繼續沉默地扮演一個石雕。

米格爾越想越覺得不爽：“我怎麼感覺你把夏油描述的像個痴漢一樣？我告訴你，夏油可沒幹過這種變態的事情！”

拉魯點頭：“小杰製作了‘砂糖獸’什麼的，太荒謬了，夜蛾校長，我們還是更傾向於他們那天是揹著所有人見了一面，且不幸出了意外。這更符合正常人的邏輯。”

米格爾附和道：“對對對，我們的猜測才是正確的，世上沒有能同時重創他們兩個的敵人？簡單簡單，他們是偷偷私會遭天譴了，你覺得這個解釋行不行？”

夜蛾正道問他：“那他們為什麼要偷偷見面呢？”

米格爾理直氣壯地回答：“當然是因為他們曾經是很好的朋友，而且非常珍惜和彼此一起走過的歲月，你比任何人都瞭解這一點！”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沉默了幾秒，還是覺得自己的劇本更加正確：“那麼我問你們，你們發現他們的時候，悟並不是人類形態吧？”

三人一頓，拉魯還是承認道：“是的，它一開始出現在我們面前時並不是人類形態。”

菅田真奈美想了想，也說了實話：“正因如此，我們一開始並不知道它是五條悟，只把它當成夏油大人新調伏的咒靈對待，結果幾天前，那孩子自己變成了人形。我猜，它一開始呈現出非人類的姿態是因為被詛咒了，後來逐漸恢復人形是傷勢痊癒或者封印鬆動的緣故。”

夜蛾正道搖了搖頭：“不，它一開始之所以咒靈的形態，是因為它本身就是咒靈，後來能夠變成人形，是因為它逐漸掌握了自己的力量，可以變成悟的樣子了。”

“……”

“……”

兩方都各執一詞，完全不打算被對方說服，只堅信自己的劇本才是正確的。

夜蛾正道：呵，真正的五條悟到底有沒有出國，他能不知道嗎？真正的五條悟此時還在國外呢！所以國內的這個“mini五條悟”當然是假的！

盤星教眾人：呵，連“mini夏油傑”都是真的，那“mini五條悟”當然也是真的，真正的夏油傑和真正的五條悟現在都在盤星教呢！

眼看著雙方陷入了僵持，七海建人終於開口問道：“等等，那‘小教祖’是怎麼回事？難道夏油……教祖也被詛咒成了孩子嗎？”

沒想到的是，夜蛾正道和盤星教的三個人竟然異口同聲地回答：“不，那是傑（夏油大人/夏油/小杰）的孩子！”

奶中真相的夜蛾正道：“……”

果、果然是這樣嗎？

正在撒謊的盤星教三人：“……”

淦，高專的校長也這麼想嗎？

夜蛾正道推了推臉上的太陽鏡，心情複雜道：“果然是這樣麼，傑用術式製作出了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孩子，對吧？”

本來只是想隨便糊弄出一個“父子”設定的盤星教：“？”

米格爾懵逼道：“他做的？為什麼不能是他生的？”

“他生的？”夜蛾正道眉頭緊皺，第一反應是“咒靈操術果然很神奇”，第二反應才是否認：“不，如果是他生下來的孩子，咒力沒道理跟他一模一樣。公寓那天之後，高專採集了公寓頂樓留下的咒力，我很清楚那孩子的咒力跟傑本人一模一樣。”

夜蛾正道嘆了口氣，幽幽道：“那孩子跟‘砂糖獸’一樣，也是傑用術式製造的孩子，只是製造的時間比‘砂糖獸’早很多，所以呈現出完整的人形。”

盤星教眾人：“……”

不，不對啊！那其實就是倒黴的教祖本人！正因為他就是教祖本人，所以他們才會堅定地認為mini五條悟也是五條悟本人啊！

盤星教的三個幹部憋得臉色鐵青，米格爾憋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在你眼裡，咒靈操術倒是挺萬能的嘛。”

夜蛾正道坦然道：“我說過了，他是個非常優秀的咒術師，別的層面姑且不提，但他的能力……我還是非常信任的。”

盤星教三人：“……”

在盤星教的幹部們憋出內傷之前，七海建人又問：“他為什麼要四處找尋找五條悟？”

米格爾齜牙咧嘴道：“他跑到高專果然還是來找五條悟的麼……喂，你們不會把五條悟跟夏油過去的恩恩怨怨告訴了那個小鬼頭吧？”

“當然沒有。”七海建人淡淡道：“我們只是告訴他五條悟目前正在國外出差，僅此而已。我現在非常好奇，你們究竟對他說了什麼，他才會如此執著的尋找五條悟？”

菅田真奈美和拉魯苦笑一聲，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瞭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