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從手機裡調出一份資料，遞給趙承一。

螢幕上是賈少野的照片和一些個人資料，還有被他看上過的明星，男女都有，其中一些現在已經退圈了，身體都不太好。

小五費了不少勁才查到這些，趙承一修長的指尖滑動著螢幕，手背上隱約可見凸起的青筋，“他哥知道賈少野這些年的事兒嗎？”

“不知道，賈少野在賈中野面前裝的很好，他明面上已經娶妻生子，和他老婆對外形象很恩愛。”

趙承一把手機還給小五，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指尖敲打著黑色的西裝褲。

在工作人員過來喊人繼續拍攝前，他吩咐小五：“幫我約賈中野見面，他不肯見就用雲起趙總的名義。”

小五應下，趙承一收起嚴肅冷漠的神色，帶著露出小兔牙的微笑起身，禮貌地向工作人員鞠躬，不疾不徐向聚光燈下走去。

第39章 面

一天的工作結束，趙承一來到品牌方安排的酒店入住，他沒有上樓，而是坐在大堂靠窗的椅子上喝咖啡。

亮得可以當鏡子用的巨大落地窗玻璃，折射著路邊昏黃的燈輝，飄揚的雪花清晰可見，今年的雪下得很頻繁。

趙承一穿一件純黑襯衫，襯衣下襬疊在純黑的西裝褲裡面，他左手放下咖啡杯，右手拿起手機撥出去一個電話，對面很快接起。

“什麼事？”是趙雲臻。

“我約了賈中野，需要談點事情，提前和你預備一聲。”

“什麼事？”同樣的問句，但詢問的內容已經是另一件。

趙承一的音量不高，透過音筒字字清晰傳入趙雲臻的耳中，他所說的話有邏輯有條理，對面遲遲沒有回聲。

趙雲臻最後扔下一句：“你倒是比我會忍，自己看著辦吧，辦成了重重有賞，辦不成……你給我等著。”毫無威懾力的恐嚇，趙承一笑他姐裝腔作勢。

窗外的雪有下大的趨勢，紛紛揚揚，像鵝絨枕頭被拆開又拋到空中，完成一場緩慢的、密集的自由落體運動。

趙承一看一眼手錶，還有點時間，他從金子手裡要來了江傒的通告單，知道這會已經收工回酒店了，所以沒有在微信詢問，而是直接撥過去影片通話要求。

無人接聽。

連撥三條，依然無人接聽。

意料之外。

趙承一又給金子打去電話，數過五秒之後被接通。

“喂。”

“晚上好金子，江老師在幹什麼？”他嗓音溫柔，不是因為電話對面的人，而是因為被問到的人。

金子有點結巴：“江……傒哥他說累了，已經睡下了。”

“噢，是嗎？那我明天再聯絡他。謝謝你，再見。”音色依舊緩慢柔和，好像要哄電話對面的人睡覺一般。

結束通話電話後，金子猛吸一口氣，猝不及防又聽到身邊傳來一句話：“他怎麼都不問別的？”

已經睡下的江傒，正坐在金子旁邊吃夜宵，語氣裡多少湧出些埋怨的意思。

“哥，你們吵架了嗎？”金子不知道蘇北那件事，第一反應便是江傒和趙承一吵架了。

“沒吵。”

江傒把頭埋在沙發上的靠枕裡，模樣活像一隻躲起來的鵪鶉。

“那你怎麼不接他的電話？”

“沒什麼。”

江傒扔掉抱枕，在沙發縫裡翻找手機，開始看金子剪好的劇組vlog。

微信響了兩聲，他沒理會，之後沒再有過動靜。

-

酒店裡的趙承一掛掉電話後，嘴角不自覺上揚，在臉上勾勒出恰到好處的弧度，顯得整個人都沉浸在淡淡的幸福中。

時間到了，小五開車等在酒店門口，他收起手機起身，順手撈過旁邊座位上掛著的黑色大衣，大步向車子走去。

大堂內人不多，偶有幾個經過趙承一，都難免忍不住多看他兩眼。

一身黑明明顯得刻板冷肅，可他配了一副銀色的袖口，手臂晃動間閃爍著亮色微芒，顯得沒那麼悶氣，但這不是路人停步駐足的重點。

這個高大的男人看起來距離感十足，可他臉上始終帶著笑，笑意直達眼底，驅散了身上散發出的疏離。

很難不好奇，是什麼事情能融化他，又或者，是什麼人。

酒店門口，還是那輛白色的萊斯萊斯，趙承一在北市的出行，通常都是這一輛。

轉向燈亮起，車子駛離酒店匯入主路，馬路上的紅色汽車尾燈連成線，慣例的堵車時間。

到達會館時是晚上七點五十分，距離約定的八點還有十分鐘。

會館的工作人員上前指引，到達預定的包間時，賈中野正在泡第二壺普洱，他到得很早。

包間的門從外面被拉開，賈中野越過服務生，視線落在身後的趙承一身上，神情明顯一怔。

“你好，賈總，我叫趙承一。”

服務生在小五的示意下離開，趙承一站定在茶桌對面和賈中野打招呼，屋內的小型流水景觀發出潺潺聲，薰香的味道不濃不淡，縈繞在空氣中，令人感到放鬆。

賈中野不認識他，“我沒記錯的話，是雲起趙總向我發出的邀約，她怎麼沒來？你也姓趙……你們是？”

趙承一雖然已經簽約出道，但畢竟唯一拍的一部劇還沒播，哪怕網上有不少緋聞，對於賈中野這樣的人，和查無此人沒區別，他並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