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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美人絕症後想開了 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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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晚發燒,蘇清詞以為吃點藥就能過去,卻在深更半夜出現呼吸困難的症狀,裴景臣根本不給他開口說不去醫院的機會,直接叫了救護車。

在醫院住了三天,溫萌萌親自監護,打針吃藥,幸而病毒不強,感冒很快好了。

這日天氣晴朗,吳慮提著果籃來探病,因為還要上班,只坐了十幾分鍾就走了。蘇清詞正想躺下,又有人來探病,是快一個月沒見的薇薇安。

一個月之前,薇薇安一身豔紅色的中式禮服,盤著頭,佩戴閃閃發光的珠翠,笑語晏晏,活潑可愛的像只精靈。現在的她依舊很漂亮,只是面容憔悴了,身體消瘦了,少了往昔的活潑開朗,多了一份不符合她年紀的滄桑。

“她說她配不上我,不想耽誤我。”薇薇安捂住臉,用力揉了兩下,“為什麼要這麼想呢,她明明知道我需要的是什麼,我一直在努力反抗,為我們的幸福爭取,她為什麼就不能跟我一起努力呢!”

蘇清詞道:“你說到關鍵了,她不想跟你一起努力。”

薇薇安抬起憔悴不堪的小臉,眼底盪漾著心碎的淚。

蘇清詞說:“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只有一方一廂情願的付出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勉強掙扎到最後,只會兩敗俱傷。”

薇薇安抹著眼淚說:“我不想成為她的負擔,如果那樣,我寧可分手,各自安好。”

薇薇安低聲抽泣,默默哭了很久,眼淚怎麼也止不住,她用了半卷衛生紙,淚流滿面的慘笑道:“我從前認為,除了生死,沒有任何事能把我和俊傑分開。”

病房門被推開,裴景臣端著剝好的紅心蜜柚進來,薇薇安也哭完了,眼睛腫的像核桃,看一眼裴景臣,再看向蘇清詞,語氣羨慕:“是我自以為是了,因為真正的感情,連生死也分不開。”

蘇清詞:“薇薇安。”

“您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薇薇安垂下頭,自嘲一笑,“她也沒再要我的肖像畫,俊傑說它該留給真正屬於它的人。”

薇薇安起身道:“蘇老師,我準備回俄羅斯了,今晚的飛機。”

蘇清詞祝她一路順風,薇薇安笑了笑,從手包拿出太陽眼鏡戴上,也祝蘇清詞平安喜樂,長命百歲。

蘇清詞吃完蜜柚,吊瓶也剛好打完,沒了輸液管礙事,蘇清詞踏踏實實睡了午覺。醒來時不見裴景臣,卻看見在沙發上玩手機的安娜麗絲。

蘇清詞睡眼惺忪,揉了揉才確定不是幻覺,問安娜麗絲什麼時候來的。

“半個小時。”安娜麗絲道,“我好說歹說,就差拿整個醫院的醫護人員指天發誓保證會看好你,裴總才勉為其難一步三回頭流連忘返的暫時離開。”

蘇清詞:“……”

蘇清詞說想出去走走,安娜麗絲推了輪椅來。

初冬的空氣清冽,午後陽光很暖,曬在身上舒適愜意,久了又有些昏昏欲睡。

安娜麗絲買了兩杯熱飲,自己喝雪頂奶茶,給蘇清詞的是熱橙汁。

安娜麗絲看到別的患者被護工推出來曬太陽,腿上都蓋著毯子,這才想起坐輪椅的話下肢不活動不過血,怕涼。安娜麗絲說回病房拿毛毯,蘇清詞說不用,安娜麗絲擺出誇張的表情來:“這要是把你凍著了,你男朋友非得活撕了我。”

蘇清詞聽得一愣,等安娜麗絲抱著毛毯回來,他澄清道:“我們沒複合。”

“啊?”安娜麗絲眨巴眨巴眼,懵了一會兒才難以置信的坐下,“你們……”安娜麗絲憋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形容詞,最後糟多無口的說:“全世界都以為你們複合了,合著你們現在是室友關係唄,還不用分攤房租那種?”

蘇清詞皮笑肉不笑:“對全世界造成這種誤會,我真是深表抱歉。”

安娜麗絲沒接玩笑話,正色道:“蘇老師,你是怎麼想的?”

蘇清詞:“什麼?”

安娜麗絲說:“我知道你心裡有他,一直都有。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勉強自己裝作不在意呢?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她意有所指的看著輪椅,“這些都不叫事兒。”

不等蘇清詞開口,安娜麗絲又說:“自虐的苦情戲劇本可不是你的風格,“身患絕症為了不拖累對方所以拒絕愛人的表白希望他另結新歡過得更好”這種狗血虐戀言情劇簡直不要太俗套,況且它根本不適合你。咱們陰鬱又偏執的蘇少爺,不該是利己主義的標杆嗎?要拿也該拿“在最後的時光跟你轟轟烈烈談場戀愛做你永永遠遠的純元皇后讓你一輩子忘不掉我就算有新歡也是我的宛宛類卿”這種劇本,對吧?”

安娜麗絲俏皮的眨眨眼,還拋媚眼。

蘇清詞:“……”

安娜麗絲是故意拿話刺激他的,蘇清詞知道,所以賞用心良苦的經紀人一個白眼。

安娜麗絲笑的花枝亂顫:“不愧是撕漫美少年,翻白眼也這麼帶勁兒。”

蘇清詞懶得理她。

安娜麗絲雙臂抱胸道:“我就不拿自己舉例子了,畢竟我嗨翻夜店,都是玩票性質,不像你倆真情實感糾纏了十多年。”

蘇清詞嗤笑:“您還挺有自知之明。”

“過獎過獎。”安娜麗絲擺擺手,把奶茶杯放身旁的長椅上,雙手拄著下巴哼曲兒,哼到一半,她說,“不知道你咋想的,反正對我來說,就因為時間不多了,才更應該珍惜。而且這不單單是為了你,也是為了他。”

蘇清詞本想專心喝熱橙汁,享受單調乏味的午後,卻被安娜麗絲話裡有話弄得心焦額爛:喃諷“什麼?”

安娜麗絲:“那天的天比今天藍,陽光也比今天熱烈,明明在正月裡大雪季節,可太陽特別大,曬在身上火辣辣的,比七八月份都烤人。”

蘇清詞聽得糊塗:“你想說什麼?”

“你當時住院一個月了,恢復的挺好,我心想還是在你出院之前再看看你,順便喝一杯這家醫院三樓餐廳的奶茶,畢竟他家雪頂奶茶太好喝了,嘻嘻。”安娜麗絲俏麗一笑,然後正色起來,“買完奶茶出來時,我看見裴景臣,他坐在車裡,整個身子趴在方向盤上,我以為他在午睡,門窗緊閉開著空調?哈,傻帽一個,我嚇壞了,趕緊去拍窗戶喊他。”

蘇清詞悚然大驚,不由自主的攥緊輪椅扶手。

“我又是敲窗,又是大喊,突然發現副駕駛窗戶其實開著,他還是有點安全常識的。他被我吵醒,問我有什麼事,我不是誇大其詞,我當時真的被他煞白煞白的臉色嚇到了。”

“我問他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他說沒事,從車上下來,火辣辣的太陽烤在身上。”安娜麗絲看向雪頂咖啡,“他就像烈日底下的冰淇淋,快融化了。”

她形容的很抽象,卻直戳心魂。

安娜麗絲說:“你知道我認識很多畫家書法家,藝術家都性格迥異,各式各樣的都有,看得多了,我眼力也好了。誰是正常人,誰心理有問題,我一看一個準。”

蘇清詞指尖輕顫:“什麼意思?”

安娜麗絲有所保留的笑笑,說:“他這個人很悶,你要是不問他,他這輩子都不會主動說,為了他的身心健康著想,如果你不想他壞掉的話,你最好挑個合適的時機審訊一下。”

第57章

“哥,媽病了,你能不能去看看她?”陳燦燦說完,適時的補充希望引起裴景臣足夠的重視,“病了快一個月了。”

裴景臣在檔案上邊簽字邊說:“她看見我,只會病的更厲害。”

陳燦燦悻悻的嘀咕:“哥你這話說的……媽就是嘴硬心軟,其實她可惦記你了,昨晚還跟我說夢到你小時候的樣子。”

裴景臣抬眉,陳燦燦一哽,好像弄巧成拙說錯了話。

裴景臣又垂下眼睛審批檔案,順手按了內線電話叫許特助進來。

工作上的事情陳燦燦壓根兒插不上嘴,無聊的在休息室發呆,心裡亂七八糟的。等許特助前腳出來,陳燦燦後腳回到辦公室,聰明的不提那種會影響兄弟關係的話題:“哥,忙完了嗎,一起吃晚飯吧!”

裴景臣拿起車鑰匙說:“我得去醫院。”

陳燦燦心裡有點堵,明知故問道:“又去陪蘇清詞啊?”

裴景臣“嗯”一聲。

陳燦燦感覺不僅心裡堵,肝脾肺腎也跟著堵:“你不問問我功課做的咋樣嗎?期中考多少分嗎?”

裴景臣看他一眼,說:“盡力就行。”

陳燦燦頓時有些委屈,想說裴景臣現在誰也顧不上了,滿腦子都是蘇清詞蘇清詞。陳燦燦理解哥哥跟媽媽之間有隔閡,可畢竟是親媽,病了一個月不好,不去看看也就算了,甚至連問候一句都沒有。

雖然這麼想有點惡毒,但蘇清詞重病入院,裴景臣處處以他這個時日無多的絕症患者為先,也是人之常情。畢竟沒多少日子可活了,自然要珍惜每分每秒。

陳燦燦這麼想,心裡舒坦了不少。當然,他不是盼著蘇清詞早點死什麼的,就是有點不習慣裴景臣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從前對蘇清詞很冷淡,現在卻好像著魔。

陳燦燦想起第一次見蘇清詞時自己的印象,當時眼前驚豔,心說這位小哥哥長得也太藍顏禍水了。事實證明他看人的喃諷眼光很犀利,蘇清詞就是個禍水,專門禍害他哥的!

陳燦燦沒有一天不想幫裴景臣脫離蘇清詞的魔爪,從前裴景臣被蘇清詞挾恩圖報,現在又被蘇清詞賣慘求可憐,陳燦燦不想他善良溫柔的哥哥被吃定,好像一輩子都在圍著蘇清詞轉,被蘇清詞玩弄在股掌之中。

所以陳燦燦心想,他沒有惡毒到希望蘇清詞去死,但既然蘇清詞患病了,他還是真心祈願蘇少爺能平安健康,當然如果事與願違,那麼也希望蘇清詞少遭點罪,體體面面的離開。

蘇清詞含笑九泉,他哥哥裴景臣心裡也能舒坦點,放下這段孽緣,早日開啟嶄新的人生。陳燦燦越想越激動,如果他哥是除了蘇清詞不會再喜歡男生的異性戀,那麼就給他介紹多多的女朋友。如果他哥彎了之後掰不直,那就撮合撮合他跟吳慮吧!吳慮知根知底,青梅竹馬,再般配不過了!

裴景臣出辦公室往電梯走,陳燦燦也闊步跟上。

電梯門合攏,陳燦燦問起蘇清詞的近況,裴景臣說:“他還好,過幾天能出院。”

“那就好。”陳燦燦這話是真心的。

走出公司大廈,裴景臣先開車把陳燦燦送到學校,陳燦燦下車時問裴景臣:“蘇清詞花粉過敏嗎?”

裴景臣說不過敏,陳燦燦就讓他等一下,然後一路小跑進了一家花店。裴景臣輕輕一笑,看向車外人來人往的街道,前方紅綠燈交換,人群過馬路,有牽手相伴的情侶,有推嬰兒車的寶媽,有遛狗的老爺子,形形色色,好多好多人。

夕陽染紅天際,靜謐的黃昏讓心頭徒增空寂與悲涼。

日落了。

那種感覺又來了。

裴景臣心有餘悸的慌了一下,隨著暮色降臨,火紅的夕陽將餘暉灑落人間,那瑰麗過後便是無邊無盡的黑夜。

恐懼,緊張,裴景臣說不清自己在害怕什麼,只對那無數個失眠之夜不寒而慄,對空蕩蕩的房子膽戰心驚,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孤獨和冷。

幾乎是一瞬間,裴景臣呼吸加快,心臟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慌亂不安,冷汗如千萬只螞蟻攀爬上脊背。他感到喘不過氣,好像有團棉花塞住了氣道,想張嘴呼救,喉頭處卻有梗塞感。

“哥,我隨便買的滿天星。”陳燦燦站在車外說,“替我送給蘇……哥?哥你怎麼了?”

裴景臣失去所有支撐,上半身整個癱軟在方向盤上,滿頭大汗,雙手顫抖,當他轉過頭來時,面色慘白的嚇人。

“沒事。”裴景臣反覆深呼吸,陳燦燦已經繞到副駕駛,緊張的追問他身體哪不舒服,還要叫救護車。

裴景臣深吸口氣道:“抽屜裡,白色藥瓶。”

陳燦燦趕緊照做,問裴景臣要幾片,然後再擰開一瓶水給他,等盯著裴景臣吃完,他才看向手拿的藥瓶,□□,主要用於焦慮、緊張,激動,也可用於催眠或作為抗驚恐藥。

陳燦燦大驚失色:“哥,你怎麼吃這個?你有什麼病嗎?”

年初時,蘇清詞剛從icu出來不久,裴景臣從公司到醫院兩者兼顧。上午去公司上班,開會,中午回家親手烹飪營養餐給蘇清詞送去,然後寸步不離的守在病房。最開始他是陪住的,後來怕自己吵到蘇清詞,就在他病房隔壁單開了間休息室作為臨時書房。

徹夜失眠,與其乾熬著,不如爬起來工作。可越是工作越睡不著覺,結果就是通宵。裴景臣知道不能這樣下去,唯恐猝死,於是他偷偷找了心理醫生。

重度焦慮症。

說出去定要被人笑話心靈脆弱吧?裴景臣也笑話自己不堪一擊,可他無能為力啊,就是緊張,就是害怕。

含糊其辭的打發掉陳燦燦,讓他不許往外說,不許告訴任何人。平時的陳燦燦習慣了裴景臣的隨和,可這個親哥哥要是真嚴厲起來,也足夠高中生毛骨悚然的。

裴景臣等到症狀緩解,開車前往醫院,在進病房前深呼吸,理了理衣領,再狠狠揉把臉,用嘴唇牽動面部肌肉做出“笑”的表情來,神色輕鬆的推門進去:“清詞。”

第58章

“你放心,我不會走的,我會一直陪著你。”

“我怎麼真有點瘮得慌的感覺,啊,我不是害怕啊,我是怕你害怕!”

他朝裡面伸出手:“走吧,我帶你吃好吃的。”

他滿心期待的等啊等啊,可掌心沒有重量落下來,他有點著急了,低頭朝裡面看,裡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小詞?”他喊完又覺得奇怪,怎麼會知道小弟弟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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