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變成了“我有,情敵不準有”。
趙岐圍觀半天,漸漸覺得有點燥熱,藉著綁頭髮的動作,湊到付宜松耳邊:“我去,吃得真好。”
她原以為付宜松會尷尬什麼的,結果發現她這個當事人聽得比她還起勁。
趙岐也就換上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小聲問她什麼感想。
付宜松輕笑一聲:“亂成一鍋粥就要趁熱喝了。”
對面的左渝頂頂腮,蓄勢待發地準備火上澆油:“我——”
邵子詢:“哥,別有了。”
“結束了結束了……不好玩,你倆打平,來來來,轉賬哈。”他後來才知道自己阻止了一場打鬥,因為左渝準備挑破“喜歡好兄弟的女朋友”。
他還沒來得及慶幸,看戲的付宜松又來攪一棍子,意猶未盡道:“說完啊,你還有什麼?”
話畢,幾個男的同時看向她,空氣瞬間凝固。
付宜松這時才真正尷尬起來,她訕笑幾聲,轉頭跟許由辭求助:“好睏啊,不是,好餓啊,想吃你做的掛麵。”
許由辭深深看她一眼:“沒有面了,出去買?”
“好的好的。”
她起身朝大門走,被許由辭一把拽過來,攬著往二樓帶:“天冷,換件衣服。”
趙岐全程目送二人上樓,如同目睹抓馬短劇現場,看得她爽爽的。
符修撈起外套,出門前在她耳邊打個響指:“去睡覺,你明天有早課。”
她一驚:“不是十點嗎?”
符修:“八點,調課了。”
人走茶涼。
最後只剩邵子詢和卓煜帆。
“你還能再明顯一點嗎。”邵子詢回看一旁的人,“讓我保密,你自己得先忍住好吧?”
卓煜帆兩腿微敞靠著沙發,一副懶散二世祖模樣,只是垮著一張臉:“很明顯嗎?”
“不明顯,你捏把刀子就明顯了。”
卓煜帆覺得自己當初真的挺裝的。
去年有個女孩加他,說從朋友那裡看到他的照片,覺得很帥想認識一下,他反手就把人家拉黑了。
這個美女配河童的社會,這個美女遍地走而男的乾淨整潔都很少的市場,帥哥或許是一種稀缺資源,加上一層養尊處優公子哥的身份,可以在市場橫著走。
他一貫傲慢,主動的不喜歡,美得沒特點的也不喜歡,貼上來的一律拉黑。
後來好朋友邵子詢說,那個女孩子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叫付宜松,大美女。
他好笑,他又不是沒見過大美女。
打臉來得又快又狠,等他反應過來,都摸不透是哪個環節愛上的。
可能是渝桉縣初見,她蹲在灌木邊戳一隻大青蟲,周圍車輛行人川流不息,她那天穿的衣服他都還記得,是一件白色印花吊帶搭配牛仔揹帶褲。
頭上裝飾有編織三角巾,邵子詢站在她身邊喊“付宜松”,她仰頭望向他們一行人,陽光篩過樹葉,恰好灑在她白皙精緻的臉上,光影流進她眼睛,像一汪水光瀲灩的池塘。卓煜帆第一眼就覺得她小巧的一張臉上全是五官。
也可能是在上週在南邊爬山那次,她頂著素淨的面容、恰到好處的鼻樑痣和髮量茂盛的低馬尾,拄著樹杈子說“老孃不幹了”,然後癱在石塊上回應邵子詢對文科生的調侃,開始亂背“大炮開兮轟他娘”。
又或許是她同情心氾濫買斷爛菜葉的時刻、渝桉音樂會揮著熒光棒律動起舞的時刻以及她用平靜語氣說出怪誕句子的每一個場合,有很多時候他不能立即接住她的梗,開始苦心孤詣琢磨她每一句話的意思。
她帶給他的是一種割裂感,而割裂感讓他產生好奇心,對一個人產生強烈好奇,最終導向不是愛人就是宿敵。
但優裕環境養出來的優越感讓卓煜帆做不出主動追求的舉動。況且他的道德感不允許他撬牆角。他也看出,付宜松這樣三心二意的人,當初說想認識他,絕對只是一時興起。
可經過今晚的遊戲,他再次滋生出強烈的不甘。
如果當初沒有拒絕她的好友申請,現在陪在她身邊的人就不會是許由辭。
道德界限模糊起來。
卓煜帆想通了,那就搶唄,他從小到大搶什麼沒贏過?
“後悔也沒用。”邵子詢一眼看出他肚子裡裝的什麼壞水,“別跟我說你創業這麼久,最後的職業規劃是當小三。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