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些事,你依然完全沒有印象。
“那麼,換一個提問方向。”泉鏡花開口道。
這名和你一樣身量嬌小的十四歲少女,有著可以說浪費了一副清秀可愛的面貌的冷靜表情。
泉鏡花說:“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你還記得什麼?”
你不禁敬佩地看著這名少女,感到她應該是個臨危亦不亂的人。
或者說,不愧是偵探社的調查員們。
在座的每一個人都看出了你在自我介紹時凝視太宰先生的遲疑。
“不,那個……”被所有人注視著,你有些不好意思地捧住茶杯,輕聲解釋,“我還記得我的青梅竹馬,是個和太宰……先生很像的人,所以情不自禁地……”
在這種記憶全失、甚至一時間連自身的名字都忘記的場合,居然把青梅竹馬的名字記得那麼清楚。
這個事實一坦白出來,任誰都能猜到端倪。
偵探社的各位一瞬間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又變得神色複雜起來。
“你的青梅竹馬,和太宰先生很像?……呃,那是……”
偵探社的太宰先生的確和你的青梅竹馬很像,所以你立刻就明白了各位欲言又止想說的是什麼。
漂亮的面孔、任性的性格、自殺癖好。
這些一眼就能看出來的鮮明特徵,不需多說就能從中感覺到熟悉。
嘛,不過,你的青梅竹馬畢竟是你的青梅竹馬,和你一樣是十四歲的國中少年人,雖然有諸多相似之處,但和成年人的太宰先生比較起來,還是有很多不同點的。
話雖如此,
“第一眼看到太宰先生的時候,稍微有點嚇到了。”
你回想著青梅竹馬那張討喜的圓臉,說道,“他長大之後……應該就是太宰先生這樣的吧。”
偵探社諸人:“……”
坐在你旁邊的與謝野醫生同情地拍了拍你的肩膀。
你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說,“我也沒有覺得那麼辛苦哦?畢竟治君很聰明嘛,平時我也受了他的頭腦很多照顧……”
雖然因為他過於聰明而平添的麻煩也不少就是了。
“哈…………”
中島先生長長地輕嘆一口氣,彷彿有些同病相憐、又感同身受地看著你。
“不過,還真巧啊。”中島先生露出個無奈的笑容,“難道說叫‘治’的人都會像太宰先生一樣——”
全日本,有多少人名字叫“治”呢?
一瞬間產生“世界上有幾萬個太宰先生”這種恐怖聯想的中島敦猛地打了個哆嗦。
“……哎?”
你迷茫道,“偵探社的太宰先生,名字也叫做‘治’嗎?”
“嗯?是啊。”與謝野醫生喝著咖啡回答你,“樓上那個難搞的男人,全名叫做‘太宰治’。”
“…………”
為什麼沒有發現呢?
還是說,因為你竭力避免自己去意識這個事實呢?
你回想著這種情況下青梅竹馬八成會用的操作,轉向剛剛被那個男人叫去說話的白髮少年,“請過來一下,中島先生。”
“怎麼了?”
中島敦一臉茫然,但還是依著你的請求走了過來。
你伸出手,在中島先生受驚之前從他的褲兜裡摸出了小型竊聽器。
“噫?”中島先生看著竊聽器狐疑說,“這個,莫非是太宰先生放的……”
看來是沒少放。
“對不起,但是……”你對著竊聽器,動作誇張地深吸一口氣,偵探社員們心領神會,紛紛用手捂住了耳朵。
你張開嘴,
“——長大後的治君,難道是笨蛋嗎!!!”
對著竊聽器的接收口吼道。
你忿忿不平地捏碎了竊聽器。
既然要放,為什麼不直接放到你身上來啊!
第3章 二十二歲的太宰治一百三十斤
樓上的那個笨蛋是你的青梅竹馬太宰治。
確準這一點後,因為失憶而無所適從的你感到了一絲安心,並迅速作出了下一步行動的判斷——
你向與謝野醫生借了零錢,詢問了距離偵探社最近的藥局位置。
“哎?小遙陽?”
偵探社們詫異地看著你衝出咖啡廳。
當你跑到藥局購買了繃帶和常備外傷藥,回頭出門時,理所應當地看到偵探社的幾人追了上來。
你是偵探社接手的案件的重要證人,出於調查員的職業操守,他們也不能放任你單獨一人在外面亂跑。
“對不起。”
你將裝繃帶和藥品的袋子摟在懷裡,感到安心之餘不再亂跑,乖乖跟著來追你的中島先生和谷崎先生回到偵探社樓下。
準確地說,你走得比他們還要更著急一點。
可能是為了來追你沒有思考的時間,中島先生和谷崎先生暫時還沒有跟上狀況,帶你一起坐上電梯回到偵探社辦公室,兩人仍然一臉茫然的樣子。
而並沒有負責跑腿追趕你的女性們在咖啡廳結完賬,先一步回到樓上,已經開始審問太宰治了。
“太宰,不要裝傻。”
你走進門的時候,正好聽見與謝野醫生抱著胳膊,不滿地對坐在待客沙發上的太宰治說話。
深褐色頭髮的青年動作誇張地用手掌拍著耳朵。
“啊——?”
如此裝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