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意氣風發、驕傲張揚的弟弟,此刻心悅誠服地匍匐在他的腳下,為的卻是一個不相干的小東西,江綏氣笑了,眼眸像是淬了冰:“我還沒做什麼呢,要是我真下手了,你還能跟我拼命不成?”
江霽深掙扎著爬起來,哪怕被揍得腳步都站不穩,他卻倔強地立在江綏面前,眸中爆發出堅定的光芒,他咬牙正視著江綏,斬釘截鐵地回答:“是!”
江綏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他一腳就踹在江霽深的胸膛,直接把勉強支撐的江霽深踹翻在地,他一腳就狠狠踩上江霽深的胸膛,眼神陰狠:“你敢忤逆我?”
江霽深像是一頭被惹怒的狼崽子,強行嚥下湧到喉頭的腥甜,即使是被完全壓制住的姿勢,但他卻依舊乖張地獰笑道:“你要敢動他,你看我敢不敢?”
江綏的臉色陰沉如水,他過了好一會兒,才漫不經心地挪開腳,臉上已恢復冰冷的神色:“敢在我面前橫,真是個貨真價實的蠢蛋。”
“從現在開始,你都得待在我的身邊,你也是時候該學點東西了,江家的大權早晚要交到你的手上。”江綏的話不容置喙,他危險地眯起眸子,清清冷冷地補充,“要是還想你的小東西安然無恙,就乖乖聽話,否則,我會讓你嚐嚐他在你眼前被摧毀的滋味兒。”
江霽深氣得咬緊牙關,雙眼泛起猩紅,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一點兒都不想要什麼狗屁大權,江綏有病一樣,整日都端著一副封建大家長的架子,其實骨子裡卑劣又無恥。
他不得不佩服死去的父親,真是把江綏調教得好,一條謹記自己身份的看門犬。
江綏是江家的養子,他理所當然地認為,要把江家的一切都交給江霽深,但顯然目前的江霽深還是一坨扶不上牆的爛泥。
......
h城是距離榮城一千公里的沿海城市,蘇橙他們坐了整整兩天兩夜的大巴才抵達。
剛下大巴,蘇橙就被撲面而來的腥鹹海風吹得頭腦發昏,還是緊隨而來的池予白抓住他的胳膊,他才不至於狼狽地趔趄。
主要是雙腿太軟了,腳底就像踩著柔軟的棉花。
長時間坐大巴真的傷不起啊~
池予白一手拉著蘇橙,一手拉過蘇橙的行李箱,就走向前面金黃的沙灘。
大家聚集在一起,臉上都顯出疲勞的神色,組織者分好房號,就招呼大家先去休息,明天早上再到這裡來抽籤分組,開始真正的夏令營。
蘇橙被長途路程磋磨得小臉煞白,池予白貼心地讓他待在原地,接著就奮力擠進熙攘的人群。
號碼牌好像是一早就定好的,應該是在群裡擲骰子分配的,蘇橙有點點印象,當時也是池予白髮資訊問他,要不要組隊住宿,所有的事都交給他。
蘇橙樂得清閒,立馬就屁顛屁顛地答應。
夏令營秉持的就是多花改少花,少華不如不花的原則,所以組織者都是跟當地的漁民商量,透過幫助漁民們幹活抵住宿費,夥伴們可以住在漁民的家中。
不多時,池予白酒拿著號碼牌艱難地擠出人群,他幾步就走到蘇橙面前,滿臉笑意地說:“橙哥,我們的運氣正好,我們的住宿點是村長家誒!”
不知為何,蘇橙的右眼皮抽了抽,他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種不詳的預感在他們到達村長的小屋前得到了證實。
明媚的陽光下,一座略顯寒酸的小木屋佇立在海灘上,從外觀可以看得出,這還是上了年頭的建築物。
蘇橙頭皮發麻,他難以置信地再次看了眼池予白手中的號碼牌,再瞪大眼睛看了眼小木屋的門牌號。
一模一樣的38號,也不知道諷刺誰呢。
就連一向波瀾不驚的池予白,也有些心虛和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內心直呼冤枉,他是真的不知道村長家如此“簡樸”啊。
之前興高采烈是想到畢竟是一村之長嘛,結果現實就是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兩人呆愣的功夫,小木門“吱呀”一聲從裡開啟,一個清瘦俊雅的中年男人走出來,當看到眼前兩個青春靚麗的男孩子,他吃驚地立在原地,率先手足無措地害羞起來,語無倫次地打招呼:“啊,你們是......你們是......”
池予白迅速拽了拽神遊天外的蘇橙,立馬微笑著打招呼:“叔叔,您好!我們是榮城大學的學生,之前負責人應該有跟您聯絡過,只要我們幫您幹活,您就可以讓我們免費住在您的家中。”
蘇橙反應過來,也學著池予白的模樣,禮貌地跟中年男人打招呼。
這個白兔一樣愛害羞的中年男人逐漸鎮定下來,但還是很緊張,體現在他同手同腳地下了木屋門口的四階手工梯子,拘謹地站在他們面前,還有些怯怯地縮緊肩膀,聲音溫和:“哦哦,我明白了,原來是你們啊。對了,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張野水。”
張野水抬起頭飛快地掃了他們一眼,就又迅速地埋下頭,過於單薄的身體甚至還微微發著顫。
粗線條如蘇橙,也難免看出些端倪,這位看起來脾氣就很溫和的大叔,好像有點不對勁呢。
心思玲瓏的池予白當然也注意到了,但他選擇看破不說破:“我叫池予白,他叫蘇橙,初來乍到,還請張叔叔多多關照。”
蘇橙也在這時候笑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顯得更加清純可愛,張野水的戒備和提防統統瓦解,心裡不斷安慰自己這只是兩個天真單純的學生,他緊繃的身體才慢慢放鬆下來,嘴角也勾起一抹溫和的弧度:“走吧,我帶你們去看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