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橙深吸一口氣,伸手擼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就壓下把手一把推開門!
眼前的一幕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球!
池予白被幾個人拽著跪在地上,漂亮的臉上滿是不屈的陰狠,他身上的衣裳被扯得亂七八糟,露出大半冷白細膩的鎖骨,有個人站在他的跟前,正在扯皮帶。
忽地,冷風灌進來,吹散一室旖旎。
蘇橙只怔愣一秒,就跟只瘋狗一樣衝上去,又是推又是拽又是咬的,終於把池予白搶過來,憤怒已經衝昏了他的頭腦。
他猩紅著雙眼,接連飛踹出幾腳,把距離池予白最近的幾個人都撂翻在地!
那個解皮帶的男人率先被踹飛倒地,還沒反應過來呢,眼前就有道黑影撲上來,緊接著雨點般暴力的拳頭就砸下來,伴隨著蘇橙兇惡的一聲聲“草泥馬”!
池予白望著恍若從天而降的蘇橙,似是不敢相信,遲緩地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前就被凝聚的水霧遮住,視線變得朦朧而夢幻。
玻璃碎片扎進掌心的時候,血流一地,鑽心的疼,他沒有哭。
被強制扒開一半衣裳,被下流的視線猥褻,被即將噁心地侵犯時,他沒有哭。
可是,當蘇橙義無反顧地擋在他面前,為他跟五六十個人打架時,淚水卻悄悄爬滿了整張臉龐。
池予白狼狽地閉上眼,任由淚水決堤。
掌心傳來遲鈍的、錐心般的痛楚,原來,一直生活在陰暗角落的螻蟻,突然被陽光照耀到,是那樣的刺痛。
即便,這太陽,是他使手段、耍心機騙來的,未來也不知道,是否有一天會離他而去。
可是,僅僅是此刻,他真得太需要了。
大抵,他能懂得飛蛾為何撲火。哪怕燒成灰燼,也甘之如飴。
他不貪婪,只要小太陽漏一點點光給他就好。
自從蘇橙出現,被人群簇擁著的江霽深,高大俊拔的身形一僵,猶如冰雕般漠然地看著一切發生。
他眼睜睜看著,蘇橙為了池予白,像條瘋狗一樣,逮住人就往死裡打。
心臟像是被人用小刀凌遲,江霽深胸悶得難以呼吸,最終,他再也忍不住,大力地撥開呆住的人群,一把拎起蘇橙的後脖頸,將人用力地提起來。
他強硬地扳過蘇橙的下巴,正要發火,有什麼冰冷的東西一滴滴砸到手背上。
江霽深驀地頓住,他死死地盯著手背,似是不敢置信。
蘇橙早就淚流滿面,他紅著一雙漂亮的眼睛,萬念俱灰地凝視著江霽深。
江霽深的手像是被淚燙到一般,猛地縮回,他甚至不敢直視那雙流淚的眼睛,那種令人窒息的心痛又出現了,這次,比先前來得更洶湧。
聽見一聲破碎的哽咽,江霽深僵硬地抬頭,逼迫自己看向蘇橙。
蘇橙努力揚起一抹笑,泛著淚光的眸子一錯不錯地盯著江霽深,他輕聲說:“老大,我可能沒辦法再做你的跟班了。”
他的目光哀傷又決絕。
江霽深腦海“轟”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
撕心裂肺的痛楚如潮水般湧來將他淹沒。
為......為什麼?
江霽深被震得眸光渙散,神思恍惚
僅僅因為一個池予白?
第二十六章 是小尾巴
蘇橙抬手狠狠抹掉淚水,轉身就去拉起池予白,牽著他的手走向門口,幾個紈絝子弟下意識擋在他面前,但都忌憚地不敢上前。
池予白可是老大發了話要留下的人,蘇橙這個老大不要的小跟班,有什麼資格帶走他?
蘇橙紅著一雙眼睛,兇狠地瞪著圍過來的人,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吼:“你們還想捱揍是吧?”
陳錯終於硬氣一回,他忍無可忍地衝上去,三兩下就把人強行推開,指著他們就破口大罵:“你們真要鬧出人命才肯罷手是吧!”
那些人順勢躲到一邊兒去,其實他們也是做做樣子啦,老大遲遲不發話,蘇橙就跟瘋狗一樣,見人就咬,誰敢惹他啊。
蘇橙沒看他們一眼,拉著池予白就徑直走了出去。
江霽深失魂落魄地立在原地,他的腦海裡一直盤旋著蘇橙的話。
“老大,我可能沒辦法再做你的跟班了。”
為什麼?
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機械又枯燥,但他就像陷入魔怔中,不弄明白就不肯放過自己。
陳錯實在看不下去,他遣散了那群早就想跑路的公子哥,轉身回到江霽深的身邊,也不去看他,只是深深地嘆了口氣,心情無比沉重:“老大,如果我知道你今晚的目的,就算拼了我這條命,也會阻止你。”
“橙哥不喜歡欺負人,你卻讓他帶頭霸凌池予白。那池予白有什麼錯呢?就是因為他無意考了全系第一名,奪了嫂子的風頭?你就要一直針對他。”
“橙哥被蘇家趕出來走投無路,是池予白收留他,與他成為朋友也無可厚非。”
“而你卻固執地認為,是橙哥背叛了你,跟他單方面冷戰。”
“橙哥一直都在討好你,向你道歉,你提出打球他也欣賞同意。他一個學畫畫的,球技能好到哪兒去?”
“即便後來球場上摔斷腿,他都沒有怪過你一絲一毫,腿傷好的第一件事,就是拉著我去體育館練球,還想著打贏你,回到你的身邊。”
“可是,這次你又不分青紅皂白,惡意侮辱池予白,那是橙哥的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