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查到最後,多半隻是找兩個無關痛癢的人來做替罪羊罷了。
這樣的事情經歷多了,宋知鈺見怪不怪。
等到其他人都走完了,宋知鈺才慢悠悠的上了馬車,他沒有著急讓車伕趕馬車,而是把蕭寒硯派來保護他的暗衛叫出來了。
“他們真是蕭寒硯的人?”
暗衛垂下腦袋,“屬下不知。”
宋知鈺皺眉,“你真不知道?”
“我們只有代號沒有名字,也不住在一起,在行動之前互相不認識對方。”
宋知鈺沉思片刻又問,“你身上也有刺青?”
“是。”
喬文軒沒有說謊,並且這件事也不是什麼秘密,知道的人還不少。
看來之前蕭寒硯的種種行為都能說得通了,他喜歡在自己的人和物上面刻上名字,怪不得熱衷於在他身上做記號。
宋知鈺深吸了一口氣,“那兩具屍體鞋上沾有黃泥,應該是去了城郊,你派人去看看,要是留下了什麼痕跡,一律抹去。”
“是。”
暗衛退下之後,宋知鈺再次陷入了沉思。
車輪軋過青石板,掛有“蕭府”牌子的馬車緩緩向前,很快就到了蕭府。
宋知鈺回房之後並沒有看到蕭寒硯,反而是小桂子端了一些糕點上來。
“主子說公子回來後一定餓了,讓奴才準備了一些吃食。”
剛聞了血腥味兒,宋知鈺沒有吃東西的胃口,但也沒有讓人撤下去。
“他人呢?”
“主子在沐浴。”
宋知鈺擺了擺手,示意小桂子退下去。
在小桂子轉身之時,他突然伸手往小桂子脖子處探去。
說時遲那時快,小桂子一個轉身躲過,回首後用小臂擋住了他的攻勢。
宋知鈺察覺到小桂子有所忌憚,收了兩分力道。
他逐漸加重攻勢,一掌打在了小桂子的手腕處。
“哐當──”一聲,托盤應聲落地。
“公子,奴才不敵。”小桂子有苦難言,又不敢使盡全力,只得節節後退。
宋知鈺趁機將小桂子逼到了他的牆角,抓住他的衣領用力一撕。
小桂子急得快哭出來了,“公子——”
衣服被撕開,露出白皙的面板,他右肩上有著和那兩具死屍一模一樣的圖案。
宋知鈺收了手,突然笑了兩聲,“功夫不錯。”
雖然小桂子一直在防守,還節節敗退,但宋知鈺能感覺到他功夫底子不錯,至少能和普通的侍衛打個平手。
“公……公子……”小桂子突然跪在了地上,渾身戰慄,聲音也好似要哭出來了一般,“主……主子……”
宋知鈺回眸,果真看到蕭寒硯臉色鐵青的站在身後。
他雙眸死死的盯著地上的小桂子,如同在看什麼死物一樣,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旁人就是能看出他心情不佳。
宋知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嚇唬他做什麼?”他又看向小桂子,“下去吧。”
小桂子哆哆嗦嗦的抬起頭來看了蕭寒硯一眼,很快又埋下頭去,腦袋都抵到地上去了,就是不敢走。
宋知鈺扯了扯蕭寒硯的衣袖,“喬文軒和我說了刺青的事情,我就想看看。僅此而已,你別嚇他了。”
蕭寒硯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轉向了宋知鈺的臉上,表情帶上了幾分哀怨。
宋知鈺嘆了口氣,“我剛回來,身上一股血腥味兒,讓他下去,你再陪我去洗個澡怎麼樣?嗯?”
“好。”
蕭寒硯終於開口說話了,宋知鈺鬆了一口氣,連忙讓小桂子退下。
得救的小桂子磕了個頭,撿起托盤急匆匆出了門。
剛出門就撞上了一個小太監,手裡還提著東西。
“公公,怎麼了?”小太監急忙問。
小桂子擺了擺手,哭喪著臉,“明年今天,記得給我多燒一點紙。”
“怎麼了?大人不是很好說話嗎?”小太監不明所以。
小桂子仰天長嘯,微微搖頭嘆息,“你不懂。”
要是別的事情主子會寬恕他們,可一旦涉及到了公子,事情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
就算是僥倖留下一條命,以後的日子恐怕也會被嫉恨上。
小桂子嘆了口氣,搖搖晃晃的走了。
—
宋知鈺是真的想沐浴,不然總覺得身上的那股血腥味兒揮之不去。
脫衣服時他把那個小瓶子遞給了蕭寒硯,“這是徹安給我的,有難聞的味道時壓在舌下,能好受不少,你看看能不能找大夫再做一些出來。”
蕭寒硯聞了一下,效果確實不錯,但依舊嘴硬,“我早就讓人做好了,輪得到他來賣乖討巧?”
宋知鈺點頭贊同,掩飾住心中的笑意,“你最厲害了,我以後就用你做的,好不好?”
蕭寒硯冷哼一聲,並沒有說話,顯然是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
宋知鈺也只是一時興起,才想著試探一下小桂子,萬萬沒想到會被蕭寒硯撞個正著,不知道又得哄到什麼時候去。
“我忘了拿衣服,你讓人給我送進來。”
蕭寒硯點頭,出去說了一聲,但很快就進來了。
不過一會兒,就有一個小太監捧著衣服進來了,一路上都彎腰低頭,東西放下後就走了。
送衣服的小太監面生,不是小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