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看畫卷時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黑色櫃子上,現在回想起來,似乎書桌下方的抽屜上了鎖,桌上的宣紙也要比普通宣紙潤一些。
想到蕭寒硯方才含糊的態度,不難猜出這些釘子上之前掛著什麼畫卷。
宋知鈺的臉倏地紅了,腦子不受控制的越想越多,如同一團亂麻。
抬眸發現男人修長的身影出現在藹藹霧氣中,越來越清晰,手上除了他的衣物外還拿著一小罐藥膏。
宋知鈺怒喝,“你出去。”
聲音短促慍怒,調子也比平時高。
剛放下衣服的蕭寒硯有些莫名其妙,“我怕你暈倒,想陪著你。”
“你……”宋知鈺停頓一瞬,突然輕笑兩聲,“坐我旁邊來。”
男人眉骨輕抬,目光如鷹隼一般死死的盯著坐在溫泉裡的少年,一臉不敢相信。
他自幼和宋知鈺一起長大,知道他心軟,看過那些畫卷之後一定會改變對他的態度。但畢竟生了罅隙,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和好如初。
“不願意?”宋知鈺尾音上揚,殷紅的嘴唇一張一合,舌尖緩緩從唇瓣滑過。
男人喉結滾動了兩下,用盡此生最快的速度脫了衣服跳進溫泉。
瞬間水花如飛珠滾玉般濺起,宋知鈺下意識閉眼,突然被人急吼吼的抱住了腰際,男人硬挺的胸膛硌得他有些難受。
他順勢直起身來,跨坐在男人腿上,雙膝跪在了石階上。雙手攀上男人的後頸,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臉上。
一口咬住男人發紅的耳垂,齒尖微微用力磨蹭。
男人呼吸越發急促,胸口不停地起伏。
宋知鈺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嗓音低沉,“你以前泡溫泉時……對著……做什麼了?”
男人呼吸一滯,手上洩了力。
宋知鈺突然垂首,在他頸側用力咬了一口。
環在腰間的雙臂突然收緊,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突然天旋地轉,兩人姿勢對調。
隨之而來的是一個纏綿繾綣的吻,這個吻比以前都更加激烈,他睜眼就能看到蕭寒硯眼底翻湧的情緒。
宋知鈺沒忍住呻吟了兩聲,察覺身上的人動作越發激烈,及時住了嘴,快速掙脫,躲到一邊去了。
蕭寒硯抬手在嘴唇上輕蹭了一下,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宋知鈺急忙道,“不準過來。”
蕭寒硯頓住腳步,坐在了石階上,一臉幽怨的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宋知鈺突然聽到對面的人“嘶”了一聲,像是在極力隱忍什麼。
“你怎麼了?”
蕭寒硯委屈道,“傷口疼。”
宋知鈺將信將疑的看了他一眼,“扯淡,幾個月前的傷,早就癒合了,怎麼可能還會疼。”
“真的疼。”
傷口雖然癒合了,但很可能落下了病根兒,有點疼似乎也不奇怪,他爹身上的陳年老傷不也是疼得厲害?
宋知鈺還是快速過去檢視他身上的傷,指尖撫過那一道道凹凸不平的疤,心底好似被狠狠剜了一刀,刺痛感迅速蔓延全身,雙眸乾澀難耐。
“一會兒我給你抹一點祛疤膏。”
雖說效果可能沒有那麼明顯,但只要有一丁點效果也好。
“不用,你親一下就好了。”
宋知鈺語塞,翻了個白眼,快速上岸穿好衣服,紅著臉丟下一句“傷風敗俗”。
知道他不經逗,蕭寒硯也及時收了手,怕再說下去還得多睡一段時間的軟塌。
泡溫泉前,小桂子早已吩咐莊園的下人備好了晚膳,出來後正好可以吃。
宋知鈺端坐於桌前,任由蕭寒硯給他佈菜。
“這些雞鴨也是下人餵養的,和老山參一起足足燉了一個多時辰,你嚐嚐。”
宋知鈺嚐了幾口,味道確實更加鮮美,便多喝了兩碗。
不多時,小桂子突然進來報,“大人,蘇公子來了,說是有急事向公子稟告。”
宋知鈺心頭一緊,指尖發顫,下意識側眸看向了蕭寒硯。
書房一片靜謐,宋知鈺在屋內踱步。
見蘇霖進門,立刻迎了上去,“怎麼樣?有什麼新的發現嗎?”
蘇霖點頭,“裕親王家中有一位庶子,名喚何洵,此子對姨夫極為推崇,不想靠祖上的廕庇度日,加上上面有嫡兄壓著難以出頭,便隱姓埋名加入了宋家軍。家中一直派人保護,在應州爆發戰爭之初就將他帶離了,不知道他從哪裡打聽到宋舟要藉著治水患的名義帶著三萬宋家軍馳援應州,又設計混到宋舟手底下去了。後來發生什麼就不清楚了,只知道他受傷大病了一場,如今還臥病在床。”
宋知鈺垂眸,右手食指和拇指不自覺輕捻了幾下。
既然何洵能打探到那三萬宋家軍是藉著治理衛河水患的名義馳援應州,那當時宋家軍裡應當有不少人也知情。如今這些人被宋舟封了口,調查起來不容易,得想法子將人兵權要回來。
這些說法和蕭寒硯的解釋都對上了,宋知鈺沒有絲毫的懷疑,“這訊息你是從哪裡打探的?”
“我這些日子暗中調查了近一年內所有與忠義侯府有關的聖旨,其中有一道追封姨夫的聖旨來得蹊蹺,便讓人細細打探,發現是裕親王上摺子請封的,順藤摸瓜便查到了何洵。”蘇霖解釋道。
宋知鈺皺眉,“裕親王府同我們並無交情,又怎會替爹請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