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野身後長出來數根觸手,直接纏住桑言的手腕,往身後綁去。
“還要嘴硬嗎?”
傅玄野的聲音冰冷,帶著些燃燒起來的怒火。
桑言嚇得張大嘴,讓傅玄野盡情盡興。
但他控制不住,如洪水般湧出來的眼淚。
傅玄野皺起眉頭,終於把手指拿開,他揉捏著桑言的耳朵,語氣柔和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
桑言吸了吸酸楚的鼻子:
“封江。”
傅玄野的嘴角勾著一抹弧度,他的手指往下,像是一條靈巧的蛇,觸感冰涼溼滑,讓人脊背發寒。
桑言屏住呼吸,顫巍巍地盯著傅玄野:
“王上,您,您喝醉了!”
傅玄野的手指按在桑言的胸口,高大的身軀緩緩靠近,他的眼底帶著一股複雜的情緒,有思戀,有怨恨,有痛苦,還有苦澀……
桑言的手按住傅玄野的肩膀,阻止他靠近。
“王上,您要背叛王后嗎?”
傅玄野捉住桑言的手,在唇邊吻了吻:
“是嗎?明明是王后背叛了我。”
桑言瞪大眸子,盯著那隻被傅玄野親過的手背。
他的天都要塌了。
等傅玄野明天酒一醒,他是不是要把這隻手砍下來。
桑言猛地縮回手,身子往後縮了縮。
“王上,您清醒一點!”
傅玄野完全聽不見桑言的聲音,他似乎把桑言當成了“王后”,就是他自己。
桑言的心酸溜溜的,等傅玄野更加靠近時,桑言一掌劈在傅玄野的後腦勺。
傅玄野的身子沉重倒下,壓在桑言的身上。
桑言翻身下床,把傅玄野搬到床上,給他蓋好被子。
桑言走出閣樓,打算找侍從來給傅玄野洗漱,順便送自己回去。
不然明天,等傅玄野酒醒了,那就真的完了。
桑言樓上樓下都找了個遍,沒有看到任何侍從。
整個閣樓,像是與世隔絕一般。
夜靜悄悄的,風呼嘯刮過,門扉發出吱呀的聲音。
桑言站在院子裡,頓覺黑暗中,有雙眼睛,在望著他。
他脊背發寒,轉身一溜煙,跑回到有傅玄野的臥房中。
桑言把門鎖上,掀開被子,整個人鑽進去,他抱著傅玄野的胳膊,身體瑟瑟發抖。
桑言有些後悔剛剛把傅玄野敲暈。
桑言小幅度晃著傅玄野的手,又推他的腰,傅玄野沒有任何反應。
外面的風越來越大,還伴隨著虛無縹緲的笑聲。
那聲音由遠及近,像老人,又像小孩,又像是女人的嘶吼,還有指甲在牆面上刮蹭的聲音。
桑言冷汗直冒,整個人都縮排傅玄野的懷裡。
傅玄野強勁有力的心跳聲,給了桑言力量。
桑言在心裡背元素週期表。
忽然,轟隆一聲巨響,緊閉的門窗被風吹開,一股風捲走兩人合蓋的被子。
一個頭髮長到,能脫在地上的紅衣女鬼,出現在床邊。
她沒有五官,臉上眼睛的位置,是兩個黑洞。
就像一長白紙上,戳了兩個洞。
女鬼的手指甲,有筷子那麼長,尖端比針還要銳利。
桑言呼吸一滯,險些眼前一黑,直接嚇死過去。
雖然怕得要命,但他的身體卻下意識護住傅玄野。
桑言整個人趴在傅玄野的胸口處,下唇哆嗦著:
“你,你要幹嘛!”
女鬼笑聲迴盪在整個房間:
“美,真美啊!”
桑言聽女鬼的笑聲,聽得牙酸,他被女鬼一掌拍開,摔在十米遠的地板上,疼得齜牙咧嘴。
女鬼飄浮在傅玄野的上空,鋒利的指甲,直接刺穿傅玄野的心臟,鮮血如水泵,噗呲一聲飛濺出來,把女鬼慘白的臉,染成了深紅色。
桑言愣在原地,他的腦子失去思考一般,朝床榻邊撲過去。
“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破音的嘶鳴,桑言連滾帶爬,朝傅玄野撲過去。
女鬼拖在地上的頭髮,死死纏住桑言,他不得動彈半分。
桑言的手指在地板上摳出道道血痕,指甲蓋都都脫下來,桑言也感覺不到痛一般。
他嘶吼著:
“滾開滾開滾開!別碰他,不許你碰他!”
桑言喉嚨哽住,眼睜睜看著傅玄野的心臟被女鬼挖出來,一口一口吃下去。
“美味,真是太美味了!”
桑言臉上滿是鼻涕眼淚:
“傅玄野,你快醒來。
我不和你撒謊,我什麼都告訴你,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告訴你。
求求了,快來個人,”
女鬼的指甲扣向傅玄野的金丹,那金丹閃過一抹金色光芒。
女鬼發出一聲哀嚎,瞬間被擊殺成碎片。
傅玄野躺在滿是鮮血的床榻上,他對著桑言抬起手。
桑言胡亂擦掉臉上的淚痕,他手腳發軟,使盡全力爬上床,握住傅玄野的手。
“沒事的,會沒事的,華逸仙能救你,神醫一定能救你……”
桑言聲音顫抖,他抓著傅玄野的手,抵在額頭上:
“不要有事,求求你,不要有事好不好!”
傅玄野的手指動了動,空洞無神的目光,看向擺放在床頭的九尾狐玉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