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言清楚,若是傅玄野醒來,發現自己不在身邊,他一定會瘋掉。
鹿離說得,是真的。
桑言喉嚨哽咽,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傅玄野醒來那天。
傅玄野的手動了一下,手指插進桑言的指縫中,兩人十指相扣。
桑言抬起腦袋,目光呆滯地望著傅玄野。
傅玄野一雙深邃的眼眸裡,倒映出桑言的影子。
他的睫毛輕顫,手指微微用力,將桑言的手拉近自己的胸口,喉結動了動:
“哥哥,你剛剛不是騙人的吧!”
桑言還沒回過神,他用另一隻手揉了揉眼睛,表情由木愣轉為欣喜。
“傅玄野,你,你真的醒過來了!”
傅玄野嘴角上揚,拉起桑言的手,在唇邊落下一吻。
他緊緊攥著桑言的手腕,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著桑言手腕上的面板。
一股刺麻的癢意,透過面板,直傳到心底。
傅玄野將臉龐送到桑言的手掌心裡,俊美絕倫的臉頰,輕輕蹭著桑言的掌心。
他低沉的嗓音重複道:
“哥哥,你剛剛說的話,是騙人的嗎?”
傅玄野的眼底寫滿了期待,彷彿漫天繁星,都裝在了裡面,星星點點,格外耀眼。
桑言臉頰發燙,他舔了舔乾燥的唇瓣:
“什,什麼話?”
傅玄野的表情凝固住,眼底的溫度驟降,上揚的嘴角緩緩沉下。
“哥哥,你偏要往師弟的心口,捅刀子嗎?”
傅玄野眼圈一紅,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桑言瞬間慌了神,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傅玄野掉眼淚。
桑言趕緊用袖子去擦。
傅玄野的眼淚又大又圓,像金豆子般,源源不斷往下掉。
桑言不知所措,急忙道:
“不騙人,我說的話,都是真的。”
傅玄野眼底蒙著一層水霧,可憐巴巴瞪著桑言,一臉不信。
“哥哥最擅長說謊,剛剛還說不記得。”
桑言咬緊下唇,他趕緊湊上前,在傅玄野的眼皮上落下一吻。
“對不起,我,我剛剛……都是我的錯。”
桑言說話結巴,差點咬到舌頭。
“我喜歡你,是想和你成為道侶那種喜歡。
你想關著我,我就乖乖待在籠子裡……
你想做什麼,我,我都是喜歡的……”
桑言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他垂下腦袋,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整張臉到脖子以下,全都紅透了。
周圍安靜了下來,只有兩人的呼吸聲。
傅玄野坐起來,他捧著桑言的臉頰,和桑言額頭抵著額頭。
“哥哥,我也是。
我會更喜歡哥哥,我不會做哥哥討厭的事。
我會聽哥哥的話。
我不會關著哥哥,我要帶著哥哥去看大好河山……
哥哥,我心悅你!”
桑言仰起頭,兩人唇瓣擦過。
他腦袋向後躲去,被傅玄野的大掌扣住。
傅玄野溫柔地吻著桑言的唇瓣,摟住桑言的腰,將人抱在懷裡。
桑言被吻得大腦一片空白,嘴巴又腫又麻。
傅玄野還孜孜不倦,像只大狗一般,品嚐著美味。
不知過了多久,傅玄野才放開桑言。
桑言趴在傅玄野的胸膛上,他伸手摸了摸自己沒有知覺的唇瓣,心想,明天自己一定沒辦法見人了。
桑言在心裡嘆了口氣。
他的手摸到傅玄野的傷口,那裡的繃帶已經被鮮血染紅了,桑言趕緊退開。
剛剛兩人的動作太大,桑言因為害怕傅玄野的傷口裂開,一直不敢反抗。
沒想到,傅玄野的傷口還是裂開了。
桑言扶著傅玄野坐起來,解開纏住的繃帶。
華逸仙親手教過桑言給傅玄野換藥,他已經很熟練了。
現如今拆傅玄野的繃帶,手依舊有些顫抖。
害怕把傅玄野弄疼了。
傅玄野的臉上帶著笑,能看出他的心情很好。
他目不轉睛盯著桑言,眼神炙熱,滿眼的喜歡,溢滿了整個屋子。
桑言不自覺吞嚥口水,他緊張起來,動作比一具乾屍還要僵硬。
終於在傅玄野無法忽視的目光中拆掉繃帶,猙獰的傷口露出來。
儘管傷口上已經長了些嫩肉,但那道傷口從左胸到臍上,直接貫穿到背部。
現如今依舊能看見斬斷的肋骨,桑言眼淚立馬湧現出來,模糊了視線。
傅玄野皺起眉頭:
“哥哥,你別哭,我一點兒都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你下次再這樣冒險,我這輩子都不理你了。”
傅玄野突然悶哼一聲,桑言強硬的語氣立馬軟下來,他神情焦急地道:
“哪裡疼,我去找師傅和爺爺……”
傅玄野趕緊抓住桑言的手腕,眼尾下垂,把可憐,需要人疼的姿態,扮演得淋漓盡致。
“哥哥,你要是能親親我,我就不疼了。”
桑言知道傅玄野是在捉弄自己,但卻沒有猶豫。
探著身子朝傅玄野的方向靠過去,在傅玄野的薄唇上親了一口。
吧唧的聲音,在空蕩的宮殿裡,聲音很響。
“還疼嗎?”
傅玄野表情有一瞬怔愣,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