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言腦海中這樣想著,不知不覺睡著了。
他是被肚子裡的咕嚕聲吵醒的。
一股香辣誘人的烤肉味,鑽進桑言的鼻子裡。
桑言嗅了嗅,睜眼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房間裡,他赤著腳走出房間。
院子裡侍女們忙碌著,肉架在炭火上,烤的噼啪作響。
這片地方靠海,溫度卻並不高,也許是傅玄野用了某種陣法,讓周圍四季如春。
此刻天已經黑盡,晚風吹過,竟然有絲絲寒意。
“怎麼不穿鞋。”
傅玄野抄起桑言的腿彎,將人抱起來,坐在太師椅裡。
桌上放著已經烤好的羊肉串,桑言拿起一串,大口吃起來。
傅玄野用手帕擦著桑言嘴邊的油漬: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桑言一口酒,一口肉,吃的肚子滾圓。
傅玄野施展清潔術,兩人身上沾染的烤肉味兒消散不見。
他抱著桑言回到床榻上。
桑言原本被封印起來的靈脈,依舊被封印著。
華逸仙也在這個島上住著,每天都來給桑言診脈,給他針灸,只不過每次施完針,他都要一一核對銀針的數目,生怕桑言再給他順走了。
“師傅,我這靈脈還能解開嗎?”
華逸仙背起藥箱,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我無能為力,想解開,只有找你師弟。”
“傅玄野?”
華逸仙不說話,轉身離開了。
桑言盯著他的背影,翻身坐起來。
傅玄野時刻待在桑言身邊,今早他還在睡夢中,就被傅玄野叫醒。
“言言,本尊有事出去一會兒,醒來記得喝藥,要是不喝,一會兒本尊回來,要罰你……”
桑言睡得迷糊,便被傅玄野捏住下巴,嘴巴湊上來,親得人快要窒息了才放開。
桑言醒來後,發現天都沒亮。
傅玄野在他發火之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華逸仙走了沒一會兒,侍女端著托盤走進來。
桑言臉都要皺起來了。
他苦著臉,指了指一旁的桌案:
“放下吧!我一會兒喝……”
侍女固執地端著藥碗,皺起眉頭,臉上的表情十分為難。
“公,公子,尊上,交代說,必須看著您把藥喝完……”
桑言深吸一口氣,接過侍女手中的藥碗,還沒喝下去,光是聞著味兒,他就乾嘔了兩下。
把眼淚都逼出來了。
桑言原本的傷都被三月治好了,不知道傅玄野為何要讓他喝藥。
桑言盯著侍女:
“你去拿些蜜餞過來。”
桑言想等著侍女出去的間隙,將藥從窗外倒掉。
侍女臉上露出笑:
“尊主早就吩咐好了。”
她拿起托盤上,一個方正盒子,開啟後,裡面躺著五顏六色的糖果。
桑言認命地閉了閉眼,藥碗剛喂到嘴邊,外面碰地一聲巨響,嚇得桑言手一抖,藥汁全灑在了衣服上。
“外面怎麼了?”
侍女靠近桑言,抽出利劍,將桑言護在身後。
“公子別怕。”
一個侍女從門外飛進來,躺在地上,嘔出一口黑紅的血,躺在地上沒了動靜。
幾息間,那人便化作一團黑霧,消失殆盡。
桑言瞪大眸子,這些侍女,都是魔族的人。
桑言如今靈脈被封,就是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別人殺他,簡直易如反掌。
桑言縮在床榻上,背緊緊靠著牆壁。
外面的打鬥聲甚是激烈,遠遠能聞到一股血腥味。
一條血紅的鞭子甩進來,將桑言面前的侍女抽到一邊。
門口站著一個身著血紅衣裙,頭上綁著紅繩辮子的女子。
“喂,桑言,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看見本姑奶奶,不認識了嗎?”
她咧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手中的鞭子揮舞兩下,破空聲震耳。
竟然是慕尚欣!
桑言驚掉下巴,不敢置信地瞪大眸子。
“你怎麼來了?”
幕尚欣走近桑言,她微眯著眼,眸子裡帶著狡黠的笑:
“來英雄救美啊!”
地上的侍女渾身散發出一股黑氣,提起劍,朝慕尚欣襲擊過來。
“小心背後。”
桑言驚撥出聲,慕尚欣的鞭子像是長了眼睛,直直刺進侍女的胸膛裡。
拔出時,鮮血濺起兩米高。
慕尚欣抓住桑言的手:
“跟我來,我帶你離開這裡。”
桑言跟著慕尚欣跑,腳下的鞋都跑丟了一隻。
慕尚欣滿手鮮血,桑言抓住她的手臂,慕尚欣痛哼一聲。
“你受傷了?”
慕尚欣避開話題,奔跑的速度很快:
“前方有個傳送陣,可以直接傳送到慕流宗。”
桑言能聽見後方追來的腳步聲,如有千軍萬馬。
他已經不想四處奔波了,離開了這裡,又能去哪兒。
桑言甩開慕尚欣的手:
“多謝你能來救我。”
桑言自知他和慕尚欣沒有熟到,慕尚欣願意放棄生命,也要帶自己逃出傅玄野編織的牢籠裡。
但無論如何,他也不想讓人走三月的老路。
慕尚欣也停下來:
“喂,你想被傅玄野關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