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曾經被狼群襲擊,給桑言造成的心理陰影。
面前的黑狼再萌,那也是狼。
桑言的手僵在空中,不敢落下。
李三等待著桑言的撫摸,他等了許久,那隻手也不曾落下,甚至有收回去的跡象。
他站起身,閉上眼,腦袋頂著桑言的掌心蹭過去。
桑言猝不及防,要被三月萌化了,心臟立刻軟成了一灘水。
“別怕!”
三月的聲音褪去了稚嫩的聲線,顯得很沉穩,也很年輕。
桑言雙手並用,抱著三月的狼頭,把他黝黑柔順的毛髮揉得亂糟糟的。
三月眯起眼,躺在桑言身邊,翻出肚皮,四隻爪子蜷起,任由桑言揉弄著,發出舒服的哼哼聲。
“真的是三月嗎?”
狼眸倏地睜開,盯著桑言認真點頭。
“真的是。”
誤會解除,桑言心裡的大石頭落了下去,他一整天提心吊膽,都沒怎麼吃東西,肚子咕咕叫起來。
“你喜歡,我隨時都可以給你變,先吃東西,填填肚子。”
桑言臉頰發燙,他點頭。
李三坐在桑言身邊,不斷往桑言碗裡挑菜。
他很細心的挑乾淨魚刺,把魚肉放進桑言面前的碟子裡。
“我可以叫你桑言哥哥嗎?”
桑言點頭。
“桑言哥哥,桑言哥哥,桑言哥哥……”
李三像個復讀機,在桑言耳邊重複著這四個字,聽得桑言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打住,別叫了,你看這地上,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了。”
李三不明白桑言的話是什麼意思,很乖巧地閉上嘴。
“桑言哥哥,你要喝這個酒嗎?這是我家鄉的杏花釀,很有名。”
剛剛聞到到酒香,就知道這酒很不一般。
杏花村的人都沒了,三月還在,杏花釀不會失傳。
桑言喝完碗裡的酸梅汁,把碗遞到李三面前。
“滿上。”
李三倒滿一大碗,純烈的酒香鑽進鼻尖,還沒喝,就已經有點醉意了。
桑言有點想喝醉。
可能是因為明天傅玄野大婚,也可能是和三月重逢。
他和三月碰杯後,仰頭一飲而盡。
烈酒下肚,像是一團火從舌根,燒到了胃裡,火辣辣的,很刺激。
桑言再次把碗伸到李三面前:
“還要。”
“桑言哥哥,你喝得太急,會醉的。”
桑言大概已經醉了。
之前可以用靈力把酒氣蒸發掉,現在就是凡人之軀喝酒,得虧是之前酒量好,不然桑言早趴下了。
“倒滿。”
第一百五十七章 驚喜
三月坳不過桑言,只得給他倒滿。
桑言搖搖晃晃站起身。
他的身體像是沒有骨頭,人還沒站起來,身子就往地上倒。
三月眼疾手快,抓住桑言。
“桑言哥哥,你喝多了。”
“我沒醉。”
桑言揮開三月的手,抱著桌上的酒罈子,仰頭咕嘟咕嘟喝起來。
“你那麼喜歡他,為什麼要離開?”
三月盯著桑言,眼底滿是疑惑。
酒罈子從桑言手裡滑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尖銳的破裂聲,讓桑言的理智稍微回籠一點。
桑言跌坐進椅子裡,他呆愣的目光盯著前方:
“我只是崇拜他,不是喜歡,不喜歡。”
三月輕笑一聲:
“我又沒說是誰。”
桑言瞥了一眼三月,嘴唇泯成一條直線。
他眉毛皺在一起,眼眶裡蓄滿淚水,金豆子顆顆落下。
“都是我的錯,別哭!桑言哥哥……”
三月手忙腳亂,拿手帕去給桑言擦,被他一掌揮開。
“別碰我。”
桑言像只渾身炸毛的野貓,露出鋒利的爪子,作出隨時攻擊人的姿態。
又兇又可憐的模樣,戳在三月的心巴上。
“你這麼好,傅玄野眼瞎心盲,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他根本配不上你。”
“不許你說他壞話。”
三月嘆了口氣。
“桑言哥哥,你知道心裡的傷口,怎樣好的最快嗎?”
“怎樣?”
“等你明天酒醒了,我帶你去治療。”
桑言疑惑地盯著三月。
三月靠近桑言,他低聲道:
“現在該休息了。”
三月指間碾碎一顆白色藥粉,粉末飄進桑言的口鼻,他很快沒了意識,暈倒在三月懷裡。
三月把人放回床榻,關好門窗,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桑言一夜無夢,睡得很香。
他已經好久沒有過這樣的睡眠了。
桑言只要閉上眼睛,不是夢見傅玄野抓他回去,就是夢見傅玄野將他亂箭射死,穿成刺蝟。
總之沒有好夢。
桑言躺在床上,抻了一個懶腰。
敲門聲驟然響起。
“桑言哥哥,你醒了嗎?我進來了。”
桑言拉著踢到一邊的被子,蓋在身上。
“進來吧!”
三月端著一碗藥,手裡提著藥箱。
“該換藥了。”
三月坐在床榻邊,將藥碗遞給桑言。
遠遠就聞到苦的要命的藥,桑言憋著一口氣,仰頭把藥喝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