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言回想起夢裡暴戾的傅玄野,他說:
“反正你喜歡跑,手和腳都別要了吧!我會好好照顧哥哥,不讓哥哥受一點委屈的。”
傅玄野重新坐在桑言旁邊,好似變了一個人,充滿壓迫的眸底,柔情似水。
他看著桑言,深情款款道:
“哥哥不是畜牲,是師弟最珍視的人,哥哥值得世間最好的聘禮,師弟會好好準備,不會讓哥哥失望的。”
聘禮!
傅玄野真的想和自己在一起,桑言還是不明白傅玄野為何會喜歡自己。
桑言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身上沒有任何特權,若是傅玄野將他關起來,他是逃不掉的。
只有等半年後死去,從這個世界消失。
那樣傅玄野會傷心的吧!
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的被丟棄在這裡。
桑言的心臟隱隱痛起來。
他不要傅玄野喜歡自己,他得讓傅玄野恨自己。
現在種子才剛開始發芽,破壞一顆種子,比從心裡拔除一顆大樹,要容易得多。
桑言要做一個壞透了的人,他要親手毀掉和傅玄野建立起來的關係。
傅玄野基本上已經得到了失去的東西,不需要桑言的幫助,他也能過得很好。
接下來,只需要讓傅玄野心灰意冷,恨透自己,恨到再也不想見到自己,那種程度。
雖然也會痛,但恨,總比愛而不得要好得多。
桑言在心底打定主意,就聽見傅玄野道:
“我們的結契大典,宴席要擺上一個月。
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桑言,是傅玄野唯一的道侶。”
桑言垂下頭,不去看傅玄野的眼睛。
傅玄野的洞察力很強,桑言擔心會被他看出什麼破綻。
“哥哥一定要今日出去嗎?”
桑言點頭:
“一定。”
“真可惜,今日師弟很忙,沒辦法陪哥哥去逛。”
桑言抿唇:
“肖鷹的手下肖虎,讓他跟著也可以。”
傅玄野扣住桑言的後腦勺,像只黏人的大狗,在他唇上吻了又吻。
“哥哥,你可要早點回來。
宗門大典尚未結束,城內各界修士聚集在一起,魚龍混雜,十分危險。”
桑言被傅玄野親的嘴巴發乾,他舔了舔唇瓣。
“我是元嬰修為,而且不會惹事,會早點回來。”
“那好吧。”
傅玄野的語氣很不情願,又要湊上來親桑言,被桑言按住了臉。
“哥哥!”
傅玄野眼巴巴望著桑言:
“一整天都見不到哥哥,已經開始想念哥哥了。最後再親一口,也不行嗎?”
桑言堅決道:
“不行。”
傅玄野又抓著桑言的手,在手心上親了親。
一步三回頭,走出了房間,和肖鷹消失在門口。
傅玄野離開沒有兩秒,門口就探出一個腦袋。
“桑公子,您想去哪兒玩兒?”
傅玄野把問天劍留給了桑言。
桑言不會御劍,又很怕高,飛舟倒是有,但出去玩還是得低調些。
問天劍化作三米寬,十米長,周圍還有傅玄野的靈力保護著,桑言無論坐著,還是躺著,都很有安全感。
肖虎一般小廝打扮,跟在桑言身邊。
桑言邀請他一同乘坐問天劍,被肖虎拒絕了。
肖虎應該是魔族,他也有翅膀,顏色是暗紅色,接近黑,但又透著紅。
快到城門口時,肖虎才收起翅膀,腳下踩著一柄很普通的長劍,立在桑言身側。
問天劍也掩蓋了原本的形態,停在城門口。
桑言跳下問天劍,朝城內走去。
他穿著一襲白衣,頭戴面紗,身姿挺拔,腰細腿長,步伐輕盈矯健,氣質如神仙下凡,美得雌雄莫辨。
一進城門,就惹來矚目的視線,無論男女,都朝他這邊看過來。
但礙於桑言身旁的肖虎,身軀龐大,表情兇悍,基本無人敢靠近搭訕。
肖虎一直安靜跟在桑言身後,不似上次和桑言一起出來,那般撒歡會玩。
桑言還沒走進店裡,就被肖虎攔住。
“公子,這裡太危險,不可。”
桑言抬頭看了一眼牌匾,歡樂賭場。
桑言心情鬱悶,想堵堵手氣。
“不是有你這麼強的護衛在身邊,不會有危險的。”
這裡也是當初,肖虎帶著梵修俊和桑言兩人,玩過的地方。
當初梵修俊還不敢進去,肖虎拍著胸脯說,有他在,絕對不會有事。
肖虎垂下耳朵,不肯讓開。
“是屬下口出狂言,請公子責罰。”
說罷直接在桑言面前跪下了。
桑言嚇得後退一步,他不喜歡這些規矩。
肖虎塊頭大,他自己不願意起來,桑言怎麼都把人拉不動。
“罰你帶我進去。你快起來吧!”
“公子,屬下今日若是,帶您進了這裡,會被扒皮抽筋的。”
桑言吞嚥口水,周圍的人逐漸圍成一個圈,兩人像是動物園裡的猴子,供人觀賞。
桑言有些生氣,轉身離開了這裡。
肖虎趕緊追了上來。
肖虎和肖鷹都是傅玄野的人,想必是傅玄野交代的。
桑言連著換了好幾個地方,戲園不讓進,茶樓不讓進,桑言突然有些懷戀斷念城裡的望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