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觸感陰冷,像有什麼冷血動物在爬。
桑言屏住呼吸,袖子裡藏著一張絞殺符咒。
門嘎吱一聲,只聽見一陣尖銳的哀嚎。
桑言睜開眼,差點被眼前的畫面,嚇暈過去。
他有點密集恐懼症,而且,還特別怕爬行動物。
最開始,他在房間裡佈置陣法時,加入了傅玄野曾教他的一個陣法。
已經很久了,桑言也不知怎麼突然想起來了。
傅玄野說,遇到危險,就這樣待在陣法中,等他來找自己。
桑言是第一次用。
他的綠藤散發出幽幽綠光,藤蔓的細刺上,串著許多手腕粗細的蛇,它們扭動著細長的身子,對著桑言吐著蛇信子,露出毒牙,發出嘶嘶的聲音。
桑言很怕它們掙脫出來,朝自己爬過來。
桑言點燃了一張符咒,朝燭臺扔過去。
屋子裡重新亮起來,不再死氣沉沉。
最粗的主藤蔓上,刺著一個女子,她嘴角鮮血溢位,一臉怨恨地瞪著桑言。
她身上穿著綠色衣裙,裙襬下是一條蛇尾,不知見過的紅衣女子,和老人是不是她扮演的。
桑言突然想起在斷念宮後山碰見的一幕,那個被段易央稱作柳孃的女子,也是這副模樣。
都是蛇妖嗎?
桑言有個不好的猜想,難道段易央已經知道傅玄野身份了嗎!
那個柳娘是什麼身份!
還有那個黑袍……
傅玄野後面的比賽會不會順利?
桑言擰著眉,他盯著那面色蒼白的女子:
“柳娘派你來的?”
那女子臉色瞬間一僵,表情有些慌亂。
儘管她掩飾得很好,細微表情還是被桑言察覺到了。
桑言能確定一點,那就是,傅玄野是被那個叫柳孃的蛇妖帶走的。
似乎蛇妖也會狐族差不多的媚術。
像剛剛桑言聽見的那般。
桑言心裡特別不安,他只想早點找到傅玄野。
女子發出咯咯的笑:
“公子說笑,奴家從來不認識什麼六娘七娘……”
桑言沒時間和女子嘮嗑,他催動靈力,藤蔓長大了些,藤蔓根莖的細刺也長了很多,細刺把許多蛇撕成碎片。
女子表情痛苦,喉嚨裡發出哀嚎。
“帶我去找柳娘。”
桑言瞪著女子:
“若是拒絕,那四分五裂的屍體,就是你的下場。”
女子似乎想咬舌自盡,刺穿她身體的藤蔓捆住她的身體,讓她沒辦法自殺。
桑言冷眼盯著女子,開始倒數:
“五,四,三……”
“奴家可以帶公子去,但公子要答應奴家一個條件!”
桑言催動靈力,藤蔓纏住女子的尾巴,直接生生扯斷。
“二,一……”
女子趕緊指了一個方向:
“饒命,饒命!”
桑言看著那個方向,果然和傅玄野的方向一致。
“帶路吧!”
藤蔓纏著蛇妖,讓她懸浮在前面,桑言警惕地看著四周,他指尖夾著一張燃燒符咒。
從房間出來,穿過走廊,來到大堂。
那裡果然擺著五口棺材,四口大的,一口小的。
女子停頓下來,桑言催動靈力,藤蔓的倒刺刮蹭著蛇妖的皮肉,她發出痛苦的聲音。
只見她唸了一道口訣,最中間的棺材蓋打來。
“從這裡進去。”
桑言沒想到,入口居然是棺材。
棺材下面是一條長長的臺階,婚契顯示,傅玄野就在這裡面。
如果沒有抓住這個蛇妖,桑言還不知道怎麼找到入口。
臺階約有一百來階,一直往下延伸,每隔十步臺階便有一盞壁燈。
走完臺階後,是一段窄小的平路,大約走了半個時辰,面前能看見一堵石牆。
蛇妖回頭望著桑言。
“柳娘就在這裡面。”
桑言探查傅玄野的位置,還有一段距離,他催動靈力,掐著蛇妖的脖子。
“耍什麼花招?”
“這樣進去,我們都得死,柳娘生性多疑,她回吃了我們。”
桑言從乾坤袋裡摸出一顆黑色藥丸,塞進蛇妖嘴裡。
“這是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毒藥,讓你全身生瘡潰爛,流濃生蛆,也無法死去……”
藤蔓鬆開,蛇妖躺在地上。
“我可保你不死,也會給你解藥,你只該如何做吧!”
蛇妖點頭:
“多謝公子饒奴家一命。”
桑言給蛇妖餵了一顆元氣丹。
她的尾巴變成雙腿,從地上爬起來。
“公子也得和奴家穿一樣的衣裳,否則柳娘發現有男子進入寢殿,會吃了我們的……”
桑言沒有多言,眨眼間他就換了一件素白衣裙,頭髮簡單紮起來,略施粉黛的臉,乾淨利落。
怎麼看都像是可愛的女孩子。
蛇妖交代桑言,要低著頭,不能和柳娘直視。
桑言沒興趣打聽柳孃的愛好,他只想快點見到傅玄野。
他害怕晚一點,就來不及了。
“趕緊走吧!”
蛇妖把手放在石牆上,幾息間,一道寬大的門就出現在面前。
門口站著兩個拿著長槍的守門蛇妖,也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