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七遼打斷顧冷的話,聲音冷冽:
“他是你的大師兄!你可有忘記?”
顧冷低下頭沉思,他猛然抬起頭:
“不,傅玄野他是魔族,他不是我大師兄,我的大師兄怎麼可能是魔族!”
黑霧朝顧冷襲擊過來,利劍一般穿透他的身體,顧冷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周圍突然變得漆黑一片,只一處亮起白光。
鮮血染紅了四周,血泊之中躺著一顆腦袋,和一具無頭屍體,問天劍插在屍體的心臟上,傅玄野一雙赤紅的眼瞳藏於黑暗之中,嘴角裂開到後腦勺。
刺耳的笑聲環繞在腦海中,桑言只覺後腦勺一陣刺痛。
“殺你,我要殺了你,傅玄野!你不是大師兄,你是罪該萬死的魔族!殺你,應該殺……”
顧冷提著劍瘋了一般到處亂砍,每揮下一劍,他身上就多一道傷口。
桑言站在角落裡,看著不知疲倦的顧冷。
桑言做夢也沒想到,顧冷的心魔,居然是傅玄野。
真是可笑。
桑言不想拯救顧冷。
顧冷他應該帶著這個心魔,愧疚一輩子。
不,他怎麼會愧疚,他是害怕。
他害怕變成他爹一樣的下場。
就像魔尊害怕傅玄野滅掉魔族,要借別人的手來除掉傅玄野一樣。
他要一直活在傅玄野的陰影中,害怕一輩子。
顧冷一劍砍斷了自己的手臂,他手掌心握著的珍珠滾落出來,在漆黑的世界中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他跪在血泊之中,臉上佈滿猙獰的笑,艱難地朝那顆珍珠爬去。
桑言走到顧冷身邊,在他驚恐地目光下,抬腳將那顆珍珠踩得粉碎。
“不,不……”
整個世界開始崩塌,桑言揪著顧冷的神魂,從幻境中逃脫出去。
顧冷緩緩睜開眼,對上桑言淺綠色的眸子,嘴唇動了動:
“多謝!”
桑言冷哼一聲:
“你們三味宗的人道謝,都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嗎?”
顧冷捂著胸口,咳出一口血來。
他在幻境裡的受的傷全部帶到身體上,此刻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卻還掙扎著想起身。
桑言別開臉,不去看顧冷。
只聽見他輕笑一聲:
“要不,答應你雙修的事?”
桑言眼睛瞪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男主該說的臺詞嗎!
顧冷半靠在牆上,繼續補充:
“你要是想和本少主結為道侶,也不是不行……”
“你在想屁吃嗎?”桑言打斷顧冷。
顧冷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似乎沒想到桑言會是如此反應。
半響後,才緩緩道:
“你接近傅玄野,不就是因為得不到本少主,故意氣本少主,來引起本少主注意的?我承認,你成功……”
“成功引起了你的注意?”桑言再次截斷顧冷的話,簡直被他氣笑了。
“難道不是,你救我?不就是想讓我以身相許,來作為報答?這種事,你可不止做了一次……”
桑言沒忍住,發出了一陣乾嘔的聲音。
顧冷臉色白了幾分:
“夠了!都答應你了,就別再做戲了!”
“顧冷,麻煩你撒泡尿照照,到底是誰給你的自信?覺得全世界都該喜歡你。醒醒吧,你連傅玄野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顧冷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你變化真大,從前還像個小尾巴,跟在我身後,如今居然都金丹期了,你和傅玄野,雙修了?你可知,傅玄野幼時差點死在雪地裡,是我父親救了他的命……”
桑言緩步走到顧冷身邊,一腳踩在顧冷受傷的膝蓋上,毫不留情的碾壓。
狹窄的空間裡,頓時響起顧冷淒厲的慘叫聲。
“我和誰雙修,跟你有關係嗎?”
顧冷臉色慘白,表情看起來極度痛苦,臉上卻還維持著笑。
桑言繼續道:
“傅玄野欠你的,他早就還清了,別再拿三味宗的養育之恩來綁架別人。
若不是你爹,傅玄野他一定過得比現在好,就是因為遇上了你們這群吸血鬼,他的生活才如此糟糕。”
桑言收回腳。
顧冷趴在地上,發出咯咯的笑聲。
“好一個綁架,難道我不該恨他!
他殺了我爹,還傷了師傅,三味宗幾乎要毀在他的手裡,難道我不該恨他嗎?”
桑言想罵句蠢貨,被魔尊利用了,還不自知。
但若不是顧冷將藥水倒在傅玄野身上,破壞了魔族的封印,也許傅玄野早就隕落在魔尊佈置的殺陣裡了。
桑言頓了頓,道:
“萬一殺你爹的,另有其人呢?”
“你什麼意思!”
“你若是殺了人,會在屍體上寫,兇手是顧冷幾個字嗎?”
“傅玄野已經入魔,他發瘋失手殺了父親……”
“沒錯,是你親眼所見?”
顧冷掙扎著爬向桑言,像只要咬人的惡犬。
快要靠近時,被桑言無情踹開,他趴在地上,撲騰了兩下,聲音顫抖:
“雖不是親眼所見,但,是師傅告訴我的……”
桑言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