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偏偏還不肯放過他們,繼續說:“你們這五年時間裡如果老實點,以後就是淺水灣的一份子了。”
“可要是敢在村裡鬧事。”
顧遠著重把目光放在年輕易衝動的人身上,笑了笑:“五年後咱們這地方廟小容不下各位,還有好去處等著你們。”
顧遠的話讓他們不寒而慄,他們還沒蠢到會真的以為那是什麼好去處,多半是比現在還要糟糕的境地。
“你們自便,餓了可以花錢在村裡買點吃的,賣不賣你們我就不知道了。”
“要是不賣,去挖點野菜吃也行,縣城離咱們這裡十幾裡遠,後頭還有一個小鎮。”
顧遠還忙著回去做飯,稍微威脅一下他們,隨便應付幾句就走了。
至於他們留在原地的人怎麼想的,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眾人各自沉默著回了家,舒家的一兩銀子在舒文遠那裡。
一兩銀子說著都可笑,以前他們身邊二等丫鬟的月例都不止一兩,現在卻是一家老小未來所有的家用了。
他們現在不得不面對眼下的現實,曾經還有人做著到了這裡再重新發展勢力的想法,現在第一步活下去就難到了他們。
他們沒錢,被抓進大獄以前,他們身上的首飾都被搜刮乾淨了,一點準備沒有,除了給他們的一套換洗衣物,就連被褥他們都沒有。
眼見著馬上就要入冬,他們大概不被餓死也要被凍死在這裡,好不容易消停了幾天,今晚又有人開始哭。
幸好房子蓋的離村民家都不近,不然還要打擾到他們睡覺。
第二天顧遠他們進城時,特意看了一下他們到底去沒去開荒,發現一晚上過去,終於是想通了,每家每戶都少了幾個人。
路過舒家附近,顧遠捏了捏舒景川的手,提醒他到了。
舒景川往那邊看去,只有舒母和舒雨柔在家,蹲在地上不知道看不清楚在幹嘛。
門大開著給屋子通風,舒文遠還有另外兩個弟弟不在,應該是去村西邊挖地開荒了。
舒景川收回視線,正好舒母察覺有人在看自己,抬頭也看了過去。
“母親,你在看什麼?”
“沒看什麼。”
舒母地上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家裡米快沒了,我們出去跟他們買點吃的。”
“母親,為什麼不去縣城買,這些人家裡的東西能吃嗎?”舒雨柔十分嫌棄。
要是在以前舒母面對女兒的驕縱還會慣著,現在只會罵她不懂事,“那你現在去縣城買?你知道縣城裡買會貴多少錢嗎?”
舒雨柔雙眼含淚,一言不發就委屈轉身跑回房間,舒母頭疼地按著額頭,只能先把地上的豆子收起來,自己一個人去村民家裡買東西。
這些豆子還是之前買的,過來的路上就加點粗糧一起煮稀飯,今天看見有些生蟲,舒母才拿出來把蟲子清理掉。
村裡人都老實,知道他們是犯錯過來的,跟顧遠他們這種自己過來的不一樣,所以不怎麼想跟他們接觸。
舒母放下面子去敲了幾家門,沒人,不知道是真的不在,還是躲在裡面不想搭理,沒有一家出來開了門。
而此時在淺水灣西邊,七戶人家一家來了三個人,每家劃分了地盤開始挖自家的地,野草在這片土地盤踞多年,不是那麼容易清理出來的。
舒文遠他們才出來挖了沒多久就受不了了,停下一看,才稀稀拉拉的清理出幾米寬的距離,還沒家裡的廚房大。
第147章 詩會
吳長峰也在出來開荒的人裡面,同行的還有他二伯和三伯。
他是這輩裡面年紀最大的,最大的弟弟也要比他小五歲,今年才十一,估計連鋤頭都揮不動。
吳長峰一屁股坐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喘著粗氣,“我不行了,太累了…………”
吳二伯和吳三伯擦著額頭上的汗,沒有叫吳長峰去休息,畢竟他們現在能淪落到現在的境地,還得多虧他爹的功勞。
磨洋工磨到下午,他們坐在地邊上不知道在想什麼,顧遠回來後想著來看一眼,過來就看見他們齊齊坐在地邊上思考人生的場景。
他們看見顧遠來了,都立馬站了起來,吳二伯率先出聲詢問:“顧村長,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顧遠抿著唇一言不發走到他們挖的地裡踩了踩,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你們來給地撓癢癢?老鼠刨的都比你們好。”
顧遠拿過放在一邊的鋤頭,當著他們面吭哧吭哧地挖了兩下,高深立見,他還順便把裡面的碎石頭刨了出來。
“挖這麼深,石頭草根都要撿出去,你們幾家都不止這麼點人吧,找人來一起撿。”
吳二伯連連應聲:“顧村長,我們知道了。”
吳長峰見不得他二伯這麼卑微,還是面對一個大老粗,暗戳戳地嘲諷道:“不知道還以為要挖池塘……”
顧遠轉頭看著吳長峰,語氣十分認真:“想挖池塘?好啊,不止池塘,開年你們還要挖路,實在不行五年後我還可以送你們去挖礦。”
“這些全部要按照我說的做,要不然東西種下了也是白瞎,不過你們要是願意吃野草也可以。”
顧遠說完就要走,好幾個年紀稍長的人慌慌張張地攔住他,滿臉驚恐地追問:“顧村長,挖礦是怎麼回事?”
“我們現在都這樣了,還要去挖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