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雖然已?經從心裡上慢慢接受付家的親人,但到底還是很?彆扭,如果真的改名,就像是把這件事情加粗劃重點了一般,實在?是有點難以?適應。
“有什麼可麻煩的呢?”
沈金花老太太又杵了杵龍頭柺杖:“孩子,你都認祖歸宗了,他們付家給你一個名分,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
蘇玉塵垂眸,把讒饞抱在?自己手心裡,輕輕摩挲著讒饞的背毛。
“我、我還沒想?好?。”
這名字畢竟跟隨了她21年,突然要改名換姓,還是在?這麼多人面?前突然被提起?來,怎麼想?怎麼覺得彆扭。
“這有什麼好?想?的,你改名了,就要入族譜了,”沈金花似乎是有點著急,又磕了磕自己的龍頭柺杖:“你不上他家的戶口本,就不算真正意義上的認祖歸宗。”
原來沈金花還是不放心兩家聯姻的事情。
說起?來也確實太有戲劇性了,兜兜轉轉一大圈,本以?為都不成了,沒想?到兩家還是聯姻成功。
但是成功歸成功,蘇玉塵到底算不算付家千金,這件事情沒有落實,沈金花就睡不著覺,這不,已?經住在?沈家老宅等兩個人回來,就馬不停蹄地叫了付家長房的夫妻倆來,要把這件事情辦實了。
“……”
偌大的沈家老宅客廳裡,挑高好?幾米的層高。
巨大的水晶玻璃吊燈旋轉著流蘇,像是流動的潺潺溪水,層層疊疊地向下?傾灑,卻被燈的龍骨扯住了向下?流淌的態勢。
就這麼懸停在?眾人頭頂,反射著透過的光線,流轉出光怪陸離的彩色光韻。
安靜已?經兜頭籠罩在?了眾人頭頂。
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所朝向,付徵廉也慢慢抬起?眼簾,望向蘇玉塵。
那和?阮夢卿極其相似的杏眼低垂著,手裡抱著小貓的模樣,使得本就單薄的身體更因為輕輕縮著肩膀而顯得清瘦。
蘇玉塵小小的一隻,雖然高,但到底清瘦,脖頸上的面板下?筋骨的形態都繃了出來,更顯得弱小無助。
和?她懷裡抱著的小貓一樣,單薄,瘦弱,並?且有點可憐。
半響,付徵廉強忍著心口的酸楚,開?口:“玉塵,如果你願意,我也希望你能和?家人們上一個戶口本,我一定會全力配合,把這件事情的外部影響降到最低。”
“只要你願意,爸爸真的希望你能和?我們在?一起?。”
“……”
蘇玉塵抿了抿唇,長睫抬了抬,和?付徵廉略紅的眼眶撞上,又垂下?長睫,擋住了眼眸。
她不說話,懷裡的讒饞卻話癆似的“喵喵喵”了好?幾聲,叫聲奶乎乎的,實在?是嬌軟無力,像是個叫幾聲就會暈過去的小玩偶。
付徵廉坐直了幾分:“可以?嗎,玉塵?”
“……”
一時之間,空氣裡都是大劑量的安靜。
屋子裡幾乎是落針可聞。
一旁的沈霧伸手輕輕摸了摸蘇玉塵的後背,趴在?蘇玉塵耳邊,輕輕開?口:“老婆別緊張,有什麼想?法就說出來,同意或者拒絕,全憑你自己的意志。”
蘇玉塵抬眼,和?沈霧的眸色撞上。
她從那瀲灩的桃花眼裡,似乎讀出了一些情緒,心底似乎也慢慢升起?了一股力量,“嗯,好?。”
那個字落下?去之後,讒饞也跟著叫了一聲:“喵~”
沈霧嘴角勾了勾,伸出一根手指就把讒饞在?蘇玉塵手心裡戳了個屁股蹲:“知道是什麼意思嗎就跟著喵喵喵的。”
讒饞被戳倒了,本來盯著蘇玉塵的圓溜溜的大眼睛,瞪向沈霧的時候,就變成了菜刀眼。
蘇玉塵那沉重萬分的心,似乎也被身邊的人,和?手心裡毛茸茸的溫度暖化,漸漸輕鬆了起?來。
她聳聳肩,望向付徵廉和?阮夢卿:“那要是我改名的話,要叫什麼呢?”
“……”
這句話說完,沒有人第一時間反應出來是什麼意思。
付徵廉和?阮夢卿對視一眼,“玉塵你說什麼?”
蘇玉塵抿了抿唇:“我是說,如果按你們的意思,我改名的話,還叫玉塵嗎?”
“……”
付徵廉和?阮夢卿兩個人交握著的手輕輕發顫,兩個人眼睛裡都有了流轉的水光。
付徵廉胸口起?伏了好?幾下?:“玉……不是,是沫塵,孩子,如果你答應的話,那你應該就叫付沫塵。”
“挺好?聽的。”
蘇玉塵會心微笑,手上還端著毛茸茸的讒饞,“但就是聽著不習慣,我還是習慣你們叫我玉塵。”
“可以?,可以?!”
付徵廉幾乎老淚縱橫,背過身去幾不可查地蹭了一下?眼角,“那就還叫玉塵,族譜上叫付沫塵就行?。”
阮夢卿直接控制不住,抹起?了眼淚,“囡囡,你終於願意承認是我們的孩子了,爸爸媽媽對不住你……”
“哎呀,這麼高興的事情,哭什麼啊?”
沈嬙說著別人,反倒是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抽了兩張紙巾往阮夢卿懷裡一塞:“那我們玉塵baby以?後就戶口本上叫付沫塵,我們私下?裡還是叫玉塵,對外這個蘇玉塵的名字,就當做藝名,一直就這麼叫著,這樣安排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