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晦暗的臥室內,蘇玉塵一遍遍呢喃著“老婆”這?個動人美好的詞彙。
一整夜,耳畔軟語呢喃,一聲?聲?的老婆甜美動人。
這?一次再也沒有突兀地醒來,因為這?不是夢,是真的。
沈霧不知道被折騰了第幾次,控訴也沒用?,無力的掙扎也沒用?,最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昏睡了過去,眼前都是蘇玉塵那張沁潤了薄汗、沾了幾縷鬢髮的漂亮面龐。
滅頂歡愉,招搖漂亮。
還有帶著哭泣的破碎的聲?音,分不清是不是自?己喉嚨間溢位?的。
沈霧就這?樣,慢慢昏沉地睡了過去……
-
天光大亮,蘇玉塵醒過來的時候,沈霧還在睡。
長長的眼睫給眼瞼上投了一片淡淡的陰影,哪怕是睡著覺,眉頭依舊輕輕蹙著,眼角似乎還有淚痕沒有乾涸。
躺在暄軟的被褥間,清瘦的身體陷入柔軟之中,又蓋著被子,顯得整個人都薄薄的。
大概是昨晚把?人欺負的太狠了,沈霧看起來特別的可憐。
蘇玉塵有點愧疚,抬手?,輕輕撥開了沈霧垂在臉頰上的鬢髮。
沈霧長睫輕輕顫了顫,那雙桃花眼睜開,慢慢適應了光線和眼前的景物之後?,眼珠的視線轉到了蘇玉塵臉上。
還是那個白淨漂亮的小臉,五官都驚豔漂亮,一臉的人畜無害無辜清純,但就是這?個純潔無害的小白花,把?她能欺負的又哭又叫的,這?是什麼小白花,這?骨子裡一定是什麼吃肉的大灰狼。
沈霧斜睨了蘇玉塵好一會,把?視線挪開。
略有些腫的嫣紅的唇瓣沒有張口,一言不發。
蘇玉塵有點著急,輕輕摸了摸沈霧的臉頰。
“老婆,你沒事吧?”
她此時此時是真的有點怕把?人做出?個好歹來,一著急,就在被子下把?那纖細的腰肢又給摟在了懷裡。
“老婆,老婆寶寶,你說句話,不要嚇我。”
畢竟以沈霧的性格,睜開眼睛第一下絕對要指著她鼻子痛斥她不做人。
此刻這?麼平靜,一句話不說,像……像那啥傻了一樣。
沈霧還是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半響,目光慢慢挪向蘇玉塵,吐出?了一句話:“你是誰?”
“……”
彷彿是晴天霹靂,蘇玉塵嚇死了,登時直起了半個身子,手?驚慌無措地在沈霧眼前懸停。
“不、不是吧,老婆,你別嚇我。”
沈霧盯著天花板的視線前面被一隻細白修長的手?擋住了,她的視線就落在了手?上。
白皙的手?掌,手?指纖細,指節分明,薄薄的肌膚包裹著漂亮的筋骨,彰顯出?很驚豔的肌骨走勢。
面板大概是過於白皙的關係,淺色的血管會淺淺地透出?輪廓與顏色。
就是這?隻手?,看起來細瘦修長,但是筋骨有力,握住人的時候,根本無法掙脫,更遑論用?這?只漂亮絕倫的手?,做更過分的事情……
沈霧不想看了,閉了閉眼。
“你是誰,為什麼在我的房間裡。”
“……”
蘇玉塵是真的有點慌了。
“老婆,老婆你不記得我了嗎?”
那一疊聲?的老婆叫完,似乎更慌了。
“是我啊,我是你的蘇玉塵。”
沈霧閉上了的眼睛慢慢睜開,臉慢慢地轉過去看聲?音的主?人:“蘇玉塵?是誰?”
“……”
“你……你不認得我了?”
蘇玉塵一張小臉滿是驚慌之色,“老婆,你、你真的不認得我了?”
沈霧還是看著她的慌亂,並沒有什麼反應,半響才用?於對方截然相反的平緩語速,慢悠悠地,一個字一個慢慢說——
“嗯,你是誰?你為什麼叫我老婆?”
“……”
蘇玉塵已經?慌的不成樣子,想去搖一搖沈霧的肩膀,手?又縮了回來,好像是怕弄壞什麼易碎品似的,小心翼翼,又膽戰心驚。
“啊,我們剛領的證,不信你看。”
她連忙坐了起來,慌亂地摸索衣服。
翻身下床,跪在床頭櫃前,慌張地拉開抽屜,從裡面翻找到兩個紅本本。
紅本本拿在手?心裡,蘇玉塵一刻不停留,舉到沈霧眼前。
“老婆你看,這?是我們兩個昨天剛剛領的證。”
那個鑲著金色字跡的紅本本被擺在眼前,沈霧過了好一會才接過來,翻開,看見了自?己和身邊人微笑著頭挨著頭,在紅色的背景前,對著鏡頭彰顯幸福的模樣。
“這?麼說,你是我老婆了?”
沈霧的目光落在蘇玉塵臉上,蘇玉塵使勁點點頭,髮絲點亂了還不自?知,慌張地要去扯沈霧的胳膊:“老婆,別怕,我們去醫院看一下。”
她說別怕,其實是對自?己說的,她其實手?都在微微發抖。
沈霧不記得自?己了,沈霧竟然不記得自?己了!
這?是什麼塌天的壞訊息。
手?心裡攥著的手?腕卻一轉,掙脫掉了。
沈霧依舊望著天花板,語帶訥訥地說:“不去,你騙我,我根本沒結婚,我才見過自?己的初戀,我們在夏令營約好要一起玩遊戲的。”
“……夏令營?”
“嗯,”沈霧目光幽幽地望著她:“夏令營,你參加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