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霧才在蘇玉塵吃了半程的時候,把碗搶走了。
所以才會這麼生氣、這麼挫敗的吧?
蘇玉塵任由自己的手臂被?搖晃著,一直微笑著注視沈霧。
半響,才溫和又?認真地說:“因?為,是你做的啊。”
——因?為是你做的,所以甘之如飴。
夕陽西沉,一片火紅色的豔麗煙霞瀰漫在海平面上?,遠處的鈷藍色的天際好像被?燙傷,快速地縮減。
海面上?映著被?剪碎的粼粼波光,夕陽被?揉成了一片晶格化的碎片,被?丟在了起伏的畫卷上?。
兩個人在夕陽下,與剛剛結了果子的椰樹一起,被?映成了一片剪影。
風也溫和,海也溫和,空氣裡都是甜蜜多巴胺的味道,不知道是誰按下了快門?,定格了這一瞬間的溫馨與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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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南帶著二人出島的時候,臉色並不怎麼好。
沈霧也沒?問,蘇玉塵大概是覺得自己不應該問,只是靜靜陪在沈霧身邊。
下了船,坐上?了扶南的白色吉普。
大切諾基馬達咆哮著嘶吼著,撕裂了夜幕,帶著囂張的轟鳴聲,衝出了地庫停車場。
沈霧在蘇玉塵旁邊,盤著腿坐著,雖然都有按規定綁安全帶,但總覺得她特別放鬆,有點坐沒?坐樣的嫌疑。
那個明豔囂張的名?牌手機殼包裹著沈霧的最?新型號的手機,被?她隨意拿在手裡,搓著螢幕。
瑩藍色的光照亮了沈霧的臉,映亮了一雙桃花眼。
蘇玉塵坐在那裡,儼然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雙膝併攏,雙手置於膝蓋前。
前面的駕駛位就是扶南,而扶南旁邊的副駕駛的位置是空的,就像是有意而為之一般,刻意不叫人在旁邊。
一個紅燈,扶南踩了剎車。
今天的扶南戴了一副無邊框的銀腿眼鏡,鋒銳的眸色從玻璃鏡片後面透出來?。
她盯著後視鏡,“都知道了?”
沈霧“嗯”了一聲。
挺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剛剛知道。”
紅燈變綠燈,扶南的大切諾基又?衝入了車海中?。
扶南直視著路面,按下轉向燈的同時,快速打了一把方向。
車子蠻橫地過了個調頭彎,甩掉了追在後面的幾條娛記小尾巴。
“知道了還這麼淡定。”
扶南說著,又?突然上?了高架,把後面車氣的直按喇叭。
擦身而過,唯一那輛跟的非常緊的也並沒?有幸免,被?一溜煙又?給甩沒?了,扶南又?從後視鏡裡瞥了一眼沈霧。
沈霧沒?什麼表示,手指在螢幕上?戳戳點點的,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麼。
蘇玉塵在後排綁著安全帶,快成渦輪洗衣機內膽了,只能說萬幸安全帶綁的牢牢靠靠,不然非甩得貼著玻璃過彎道。
車裡的氣氛突然有點壓抑。
說不清為什麼,蘇玉塵總感覺今天的扶南開起車來?非常的兇。
說出來?的話也讓人不是很能理解。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蘇玉塵試探著小小聲開口,手指在雙膝上?輕輕搓著:“要是不太方便的話,也可以不用回答的。”
畢竟大領導和公司合夥人在前面給自己開車,社畜打工人心底有點虛也是正常的。
那清清淡淡的聲音落下去,像是口清泉咕咚了一個澄澈透明的小泡泡。
沈霧看過來?,本來?有點輕蹙的眉頭,在看見蘇玉塵那張略顯侷促的小臉的時候,心中?的鬱結豁然開朗了。
她望著蘇玉塵,會心微笑:“沒?有,一點小麻煩。”
聽見被?稱為一點小麻煩,扶南有點不認同地推了推無框眼鏡。
隨後還是冷淡地開口:“恐怕不是一點。”
“……”
不是一點,那就是真的有麻煩了。
蘇玉塵皺了皺眉頭:“所以,是挺大的麻煩,對嗎?”
她想幫幫忙,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幫得上?什麼。
反正需要她做什麼,她就勇往無前地去做就是了——傾盡全力,在所不辭。
“倒也不算是,”沈霧繼續笑著,拉起蘇玉塵的手,就像是之前蘇玉塵拉著她的手似的,把對方僵硬的手臂晃了晃,“別擔心,沒?什麼大不了的,別人搭了臺子想唱大戲罷了,我們也要給人家這個機會不是嗎?”
兩個人像是小朋友似的又?拉起了手,輕輕搖晃著。
蘇玉塵果然好一些了,輕輕吐出一口氣,“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隨時告訴我。”
“嗯。”沈霧點點頭,又?晃了晃蘇玉塵的手。
“……”
前面開車的扶南被?迫塞了一口狗糧,有點看不下去了。
皺眉道:“估計已經給人家一個大機會了,節目組真的,要收手機這點,讓我們失了先?機……”
她似乎因?為自己的話愈發有點不高興,再次張口語氣冷硬的要命:“我一定要打電話過去投訴,還是我朋友呢,遇見事情也不同意我登島找你們,這朋友沒?得做了!”
這說的應該是她的製片人朋友。
沈霧不捨得鬆開蘇玉塵的手,把另一隻手丟開手機,在眼前扇了扇。
“easy easy,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以你的能力,三兩下也就解決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