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嚇出一身汗,前兩年鎮上就有個跟人喝酒,喝到半夜倒桌上,沒贏過直接走了,送去醫院路上就沒氣了,都沒等到搶救。
一塊喝酒的那幾人嚇得不輕,躲家裡不想負責。
人家家裡人沒了,還是個身強力壯的勞動力,肯定要賠償,碰上他們互相推諉責任,鬧了半個多月,最後每家都賠了錢。
跟朋友吃飯喝點酒是高興事,誰都不是奔著出事去的,鬧出人命,那就真就是閻王來索命。
衛生院的急救室,一月用不上幾回,這會兒只有他們。
護士掛完水出來,跟他們說家屬可以進去,要是血氧指數跟血壓超過一定數值,立即叫他們。
程殊身上還穿著校服,一看就是學生。
路過的人看見他,連不認識的人都可憐他,要是家裡有大人,誰會讓一個學生大半夜守在這。
這會兒走廊安靜下來,只能聽到細微的說話聲。
程殊沒動,對著牆站那兒,呼吸時,肩膀都在抖動。
太害怕。
程殊站在急救室門口,突然不敢進去了。
從他沒接電話,到班主任通知他,再到回家去找梁慎言,他一直都是慌的,沒時間害怕。
可這一分鐘,他突然害怕起來,被恐懼牢牢桎梏,腦子裡全都是另一種可能。
要是程三順就這麼突然走了,怎麼辦?
無數想象出來的可能,壓得程殊突然弓起了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才能維持正常呼吸。
梁慎言抬頭,看過去,程殊原本就單薄肩背,這會兒變得更脆弱,像是再有根稻草壓下來,就能把人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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