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見到枕邊人是江恕,幾乎是瞬間明白了他心裡的那點小九九,厭煩到不想和這個虛偽傲慢的男人再說一句話。
江恕冷笑道:“怎麼說的像是我佔你便宜了一樣,你難道就沒有爽到嗎?還是說,你就這麼嫌棄我?”
他不會真的嫌棄我吧?
開什麼玩笑,他縱橫情場那麼年,頭一次見到這樣對他避之不及的人,這讓他心中很是不痛快。
哪知賙濟慈卻直白道:“是的,我一點也不想和你們沾上關係,我討厭你。”
這樣直白的話語,讓江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在說什麼?”
他的直白讓江恕有些驚愕,因為賙濟慈在他目前的印象中,是裴律心心念唸的白月光,是學生時代無數人可望不可即的高嶺之花,他冷得近乎鋒利,想爬上這座冰山都得小心手上生凍瘡。
萬萬沒想到,他這樣和人天然有一種疏離感的男人,說起話來也能讓人坐立不安,羞憤欲死。
見江恕在愣神,賙濟慈徑直道:“你難道沒有意識到你很討厭嗎?雖然你的愛人背叛了你,但那和我有什麼關係?那些亂七八糟的新聞是你做的吧?”
江恕依舊在愣神:……我真的被他討厭了嗎?
意識到這一點後,他喉嚨間堵著不知名的澀感,咽不下,也吐不出,有些難受。
賙濟慈眉眼惺忪又疲憊,嘆氣道:“你想報復大可用其他方法,那都和我沒有關係,但這種方法既是對我的不尊重,也是對你自己的不負責。”
一想到江恕這樣做的目的,他就覺得噁心。
像是被窺探心底隱藏的秘密,江恕神色一變,強撐著表現出波瀾不驚的態度:“什麼報復?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賙濟慈嘲諷地笑:“還要我說得更清楚嗎?你做這樣的事,無非是想報復你的前妻而已,你們之間情愛糾葛我一點也不關心。我最討厭你這樣的人,非要把無關人拉下水,真是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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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被光明正大地大肆抽剝開來,彷佛刀劍出鞘。
江恕惱羞成怒:“你閉嘴!”
兩人四目相對,一個冷如冰雪,一個怒火中燒,他們就這樣對視著,誰也沒有再說話。
胸腔中的怒火久久不能平息,江恕深吸幾口氣,冷笑道:“哼,你想站在道德高地來指責我,但我昨晚要是不管你,你知道你昨晚的狀態會遇到什麼嗎?”
“你會被人狠狠地糟蹋一晚上,說不定不止一個人哦。”江恕惡意道。
在巴別塔這樣魚龍混雜的地方,撿屍這種事也時有發生。
說到這一點,賙濟慈倒是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輕聲道:“謝謝你救了我,剛才我是一時忘記了,也謝謝你昨晚收留我。”
他這樣能屈能伸,倒讓江恕不知所措起來。
但賙濟慈又馬上補充道:“但不代表你可以趁人之危,我也不是你報復的工具。”
江恕:……果然還是很討厭的人。
賙濟慈已經完全整理好自己的衣著,臨走前,他看向床上的江恕,輕聲道:“我以後不會在娛樂圈工作,昨晚的事……就當是場意外吧,希望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
說罷,他轉身離開,房間裡最後一絲淡淡的香氣消失了,彷彿他從未來過。
屋內突然變得死一般的靜寂。
賙濟慈走後,江恕摸上自己的小腹,他閉上眼,像是回想起昨晚腹中癲狂的感受,那種強烈的刺激怕是五臟內腑都要移了位。
一想到賙濟慈對他如此冷淡,而他卻自取其辱,甚至還產生了感覺,他就恨得幾欲嘔血。
他越想越氣,即便是反覆呼吸也不能平歇從胸骨溢位的怒火,猛地拾起床頭櫃上的菸灰缸,洩憤般地砸在門上。
“砰——”
菸灰缸和堅實的紅木發出激烈的碰撞,然後反彈到地板上,碎片撒了一地。
發洩完怒氣後,江恕向後躺在鬆軟的靠枕上,他點燃一支菸,浪蕩地挑眉冷笑:“開什麼玩笑?有沒有關係都不是你能決定的,我要是偏要勉強,你難道還躲得過?”
你既然那麼貞烈,那我就偏要勉強你。
強扭的瓜甜不甜不要緊,解渴就行。
離開巴別塔後,賙濟慈一身疲憊地回到他在西郊郊外的住所。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天空開始下起小雨,灰暗的雲層下,筒子樓間一片靜謐,只有雨滴輕輕地敲擊窗戶的聲音。
賙濟慈沒有帶傘,雨水滲透他的衣服,溼潤的衣物黏在身上,讓人很不舒服。
當看到他回來時,筒子樓裡的其他租戶都在竊竊私語。
“看他這模樣,嘖嘖嘖,又是陪哪個大佬回來了?”
“你管得著人家,你要是有這樣一張臉,你難道不想去釣大佬?”
“雖然小林是對不起他,但他這找下家的速度也太快了點吧。他不會真做了那個江總的小三吧?”
“這世道,笑貧不笑娼,世故得很啊。”
……
對於這些竊竊私語,賙濟慈一律持無視態度,沒有憤怒,也不會生氣。
他開啟房門,一個人也沒有,草莓也沒興奮地跑出來迎接他,整個屋子冷冰冰的,沒有一絲人氣。
賙濟慈眼中突然閃過一絲落寞。
回到家後,他先是去浴室洗了個澡,又給秦洋打了個電話,麻煩他繼續幫自己找找草莓,秦洋在電話中很痛快地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