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接受不了碧拂已經死了的訊息，總有一種錯覺，這一切是我的夢，待夢醒時分，碧拂仍舊安靜的守在我的床榻邊。

我知道碧拂拿了子瑾的劍，是要去正合殿找褚鈺拼命，她只是太想為我報仇了，可她全盛時期也不會是阿敏的對手，更何況她陪著我在金宮蹉跎，已然七年。

人老了，就越發懷念起年輕時候的樣子，碧拂的那把隨身不離的劍，早在我們抵達金宮的那一刻，解在了暗紅的朱雀門外。

那時候的碧拂，眼底帶著笑意，絲毫不在意那把劍的去向。

“主子放心，沒了武器，我也仍舊能護著主子周全。”

如今，她用她最後的命試圖為我討一個公道。

我仰躺在床榻上，眼淚不自覺的順著臉頰緩緩地流，碧拂的死，將我心中最後的堅強擊碎。

江綿只是安靜的立在矮屏後，不入我的眼，因她知道，此時此刻的我是誰也不想見。

午後，寒風正勁。

有人登門來拜訪，江綿進來對我說，是慎親王府的長史，姓杜。

我腦筋轉了轉，想起一張清俊消瘦的臉。

“不見。”

江綿不多時，又回來，低聲道：“他不肯走呢。”

我聞言，轉了個身，不再去理會。

若是碧拂，恐怕直接會將他打走吧。

迷迷濛濛之間，我又在做夢，卻難得不再是噩夢了。

碧拂完好無缺的站在我的眼前，笑意盈盈的模樣，好似那年我在平陽侯府見到她的時候一般。

“碧拂。”我輕聲喚她，腳步走上前，想要抱住她，然而一合臂，她就像一個影子，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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