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療傷整頓
第二天醒來後,我老話重提,問鐵驢:“烏鴉怎麼樣了?”
我那一臉的關心樣兒絕對發自內心,鐵驢也一定看出來了,但他讓我先吃早餐,吃完再一起看看烏鴉去。
我吃得很快,外加真不怎麼餓,鐵驢倒是胃口不錯。隨後,我們來到省廳,他領了一把車鑰匙,就又帶我一路沒停地去了那個訓練基地。
鐵驢還是憑著他那張胖臉跟門衛打了個招呼,我們被放行了。
我對這基地既熟悉又陌生,一方面我在這裡被特訓過,生活過;另一方面,這裡的大部分地方我都沒去過。
而這次,鐵驢帶我去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這裡只有一個很封閉的倉庫,外面有兩個荷槍實彈的軍人把守著。
其實我也不知道把它叫倉庫恰不恰當,它外面都是黑色材料建造的,給人一種很神秘的感覺,估計不僅能遮蔽訊號,還能不被衛星發現。
鐵驢跟軍人打了招呼,其中一人拿了鑰匙,把倉庫門開啟。
我以為這就完事了,我們直接往裡走就行了,但裡面還有一個大鐵門,上面的鎖很先進,有一排小數字鍵,還有一道綠光上下飄來飄去的。我猜這是眼虹膜密碼,而那小數字鍵有啥用,我徹底搞不明白了。鐵驢先在鍵上摁了個2,又把眼睛湊到綠光前,等嘟的一聲響之後,他把眼睛挪開了,這說明密碼識別成功了。
我本來只是旁觀,沒想到鐵驢對我一擺手,說接下來該我了。
我以為他開玩笑呢,搖搖頭。但鐵驢一本正經,說這次是他帶我進去,也輸了兩個人的指令,沒我的密碼,這鎖根本不開。
我也老實回答他,自己從未錄入過眼虹膜密碼,這鎖也不會識別。
鐵驢讓我放心,也帶著一點點強迫性,摁著我的腦袋硬湊了過去。我頭一次用眼睛面對綠光,尤其還看著綠光一點點地在我眼睛上掃過。
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眼睛有點兒疼,不過我忍住了。讓人奇怪的是,鎖裡傳來嘟的一聲,竟識別出我的眼虹膜了。我有點兒暈乎,搞不懂我的眼睛密碼啥時候被北虎部隊掌握了。鐵驢不給我多想的時間,招呼我往裡走。
接下來不再有鐵門擋著了,映入我眼前的是一個很大的實驗室,有三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正在一個玻璃罩子前站著。
玻璃罩有三米高,圓柱形的,裡面全是像水一樣的液體,還有一個人正漂在其中。他額頭及以上的地方都被一個吸盤緊緊扣著,而他嘴巴和鼻子上,還戴著一個呼吸罩。
他赤身裸體,明顯處於昏迷狀態。我離近一看,認出來了,是姜紹炎。我沒見過這種裝置,卻能猜出來它的大致用途。
這也是我頭一次看到赤身裸體的姜紹炎。我留意到,他胸口有一個子彈打出來的疤痕,小腹也有一條長約一寸的傷疤。
從經驗來看,這都是致命傷,那子彈絕對能射進姜紹炎的心臟,那刀傷也絕對能讓他的腸子流出
一大部分來。
這也讓我懷疑,姜紹炎當時受了這麼重的傷,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
我只是自行想著,並沒說話。鐵驢卻不外道,跟醫護人員聊著天。
他問姜紹炎怎麼樣了。醫護人員也沒隱瞞,說烏鴉的身體又犯毛病了,而且這一次實在太糟了,至少還要半個月才能恢復過來。
我聽到前半句話,很著急,但聽完後半句,我暗自慶幸,這說明姜紹炎性命無礙,能不能康復只是時間的問題。
鐵驢也很高興,跟醫護人員隨便聊了兩句,就帶著我離開了。
我問他接下來去哪兒,他指著遠處,帶我來到另一個小房子前。這房子比之前那個倉庫還要封閉,雖然有窗戶,但都被木板釘著,封得嚴嚴實實,門口還上了一個大鎖,而在門底下還有一個洞,似乎是送水送飯用的。
鐵驢問:“知道這房子幹嗎用的嗎?”我想了想,有個猜測,以為這就是一種軟禁呢,回答說:“是用來關押魔心羅漢的嗎?”
鐵驢搖頭告訴我:“這裡確實關著一個人,不過不是雷濤,而是寅寅。”
我一聽就急了,心說寅寅犯啥錯了,咋這麼對她呢。我想衝過去,雖然沒鑰匙,但也一定想辦法,把鎖砸爛,把寅寅拽出來。
鐵驢一把將我攔住了,他知道我想啥呢,又解釋說:“這不是軟禁,而是一種心靈淨化。”
我忍不住呸他一口,心說,屁淨化!哪有這麼折磨人的?
我純屬心亂了,跟他在這爭執起來。也不知道是鐵驢做了啥手腳,還是真趕得那麼巧,有兩個拿槍的軍人突然出現了,還站在小房子門口把守著。
我看他們兇巴巴的,又看看那上了膛的槍,情緒安定下來了,能感覺得到,我要再過去撬鎖,他們很可能用子彈招呼我。
鐵驢又勸我幾句。最後我沒辦法,只能讓寅寅繼續“心靈淨化”,跟鐵驢坐車離開了基地。
接下來半個多月,我是真沒啥事幹了,天天在省廳裡瞎轉悠,也多認識了幾個朋友,反正天天東扯一句西扯一句的。
我也給師父打了電話,因為他也在省廳,我好不容易閒下來了,想跟他聚一聚。
師父的手機本來沒開機,但在一天下午,我突然接到了他的電話。
我挺好奇也很詫異,接通後,師父的語氣讓我覺得他有點兒興奮,他也直入主題,告訴我:“快來省廳後院的研究所。”
我知道那地方,一天二十四小時有門禁的,本來是外人免進,但師父發話了,我趕緊屁顛屁顛地趕過去。
師父在門口等我,把我帶進去,來到一個屋子中。這裡有張桌子,上面放著一個被玻璃框封好的木板。
我湊過去一看,上面全是一個個的死蟲子,都被圖釘釘著,有大有小,甚至還有蟲卵,這貌似是將一種蟲子從小到大的變態發育過程全記錄下來了。
師父問我:“知道這蟲子是啥嗎?”
我沒那麼笨,觀察
一番後下了個結論:“是我們在霞光鎮鬼湖遇到的金甲蟲。”
師父跟個小孩兒一樣,興奮得直搓手,他告訴我這蟲子的一些飲食習慣、生長環境以及其他一些值得注意的地方。
我不知道師父跟我說這些有啥用,但我也不能不聽,就假裝應付著。
之後師父又告訴我:“再過幾天,有一批新蟲子就能孵化了,也絕對是你需要的。”
我不明白,心說我沒說過自己要金甲蟲啊,師父不會是年紀大了吧?外加搞技術搞得,把思維弄混亂了?
我是本著對他好的原則,勸他平時不要太累,多注意休息啥的。
這次輪到師父應付我了。我們師徒倆互相這麼勸了一通,也沒個結果,最後師傅還拿出來兩個藥丸,說是維生素片,非讓我吃了。
我心裡警惕著呢,怕這藥丸是金甲蟲卵之類的,但看顏色和聞味道,都不像。
我最後也真是耳根子軟,在師父好一通絮叨下,心一橫,把藥丸吃了,之後就稀裡糊塗地離開了。
這樣又到了一天晚上,我跟鐵驢在家吃飯,就是我倆住的那個三室一廳。我倆很講究,又是烤串又是小炒的,還配著小酒,當我倆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有人開門。
我當時雖然喝得有點兒蒙了,卻也意識到不對勁。因為我跟鐵驢都在家,還有誰有鑰匙呢?但我也沒那麼緊張兮兮的,跟鐵驢一起,扭頭看著門口。
門開後,出乎意料的,姜紹炎跟老貓一同進來了。
這次的姜紹炎,容光煥發,跟玻璃罩裡的狀態完全不一樣。他看著我們,友善地笑了笑,而老貓還是那冷冰冰的德行,也不跟我們打招呼。
我和鐵驢全興奮得不行了,一起站起身。鐵驢先衝過去,抱著姜紹炎喊了句:“行啊!老哥你終於又熬過來了。”
這話我聽出一些弦外之音,姜紹炎臉上也突然黯淡了一下,不過很快又再次熱情起來。
等他倆分開後,我尋思自己也抱姜紹炎一下唄,表示下我對他的一種重視和情誼。
我張開雙臂,迎了過去,誰知道老貓半路衝出來了,他張開雙臂緊緊摟住了我。
我都不知道這爺們兒之前在哪兒待過,身上那股野林子味兒,真燻人。
我心說跟他抱個什麼勁啊,我又趕緊從他懷裡掙脫出來。
我發現老貓對我相當“偏愛”,他突然又對我做了個鬼臉。
他的鬼臉簡直跟鬼的臉沒啥區別,我冷不丁又被嚇住了,也有種嘔吐感。不過便宜他了,多虧我定力好,沒吐出來,不然保準吐他一身。
姜紹炎跟老貓說了句:“別鬧。”
我發現老貓不咋聽姜紹炎的命令,扭頭嗞了一聲算是回覆了,之後又嗅了嗅鼻子,來到飯桌前,蹲在一把椅子上吃了起來。而我們仨都沒吃飯的意思,坐下來後,一起聊天胡扯。
我以為姜紹炎就是簡單的傷好後的迴歸呢,誰知道他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我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