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戴著口罩,黎荊曼仍然覺得自己沒有安全感,她又把風衣的帶子給繫了起來,從小腿到領口,捂得嚴嚴實實。
演講結束,雖然最後一個問題造成了超出校方預計的轟動,但校方依舊好脾氣地包容了傅景行。
倉促結束問答環節後,組織學生們進行散場。
黎荊曼準備跟著人群往外走,一個志願者小跑到她身邊。
“這位同學請等一下,你好像掉了些東西,麻煩跟我過去領一下。”
黎荊曼今天出門除了手機什麼都沒帶,手機就在她口袋裡好好地放著,還能掉什麼東西?顯然這是傅景行的把戲。
看破不說破,黎荊曼跟著那個志願者往後臺的方向走。
全場人員都在往門外走,只有她一個人,從安全通道走向跟所有人相反的方向。
有人注意到了黎荊曼這邊的情況,悄悄拿出手機對著黎荊曼的側影拍了張照。
……
黎荊曼也是今天才知道,演講教室後臺竟然還有一個側門,直通校外。
志願者把她帶過去,讓她自己往門外走。
門外是校外的短巷,巷子裡開了幾家花店,門口擺著怒放的鮮花。
儘管少有人來,那些花兒還是在盡情吐露著芬芳,薰染著這一方天地。
傅景行就在巷口,初春的晚風又潮又熱,他脫了外套,露出裡面的白襯衫,把墨藍色的外衫搭在手肘。
靜靜倚靠在牆上,抬眼淡淡看人的模樣,讓人忘卻一切喧囂,乾淨而又美好。
黎荊曼一直以為自己不喜歡這種型別,但與他對視上的剎那仍舊恍了神。
也許是他身後的花團錦簇太美,也許是夜色撩人,在這種美好靜謐的氛圍中,黎荊曼的心跳,也不爭氣地快了兩拍。
浪費了一個小時零十分鐘,傅景行今天等的也不過是與她單獨相處的這一刻。
他自然地朝她伸出自己的手:“過來。”
黎荊曼也不知道自己著了什麼魔,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與他十指相扣了。
兩人牽手在夜色下漫步的姿態,像極了一對戀愛期的普通情侶。
傅景行嫌棄地打量她的裝扮,她把自己裹得像個繭蛹一樣,只露出一雙清冷的眼睛。
“怎麼戴著口罩?”
黎荊曼早就想好了藉口:“最近換季,感冒了。”
她仰頭看向傅景行,漂亮的眼中,帶著傅景行熟悉的冷淡和疏離。
“快到關寢的時間了,我不能在外面待太久,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傅景行淡淡挑眉:“沒事就不能找你?”
他問黎荊曼:“剛才我說的那些話你都聽到了嗎?”
黎荊曼想起他最後那番簡直將前一個小時營造出的形象前功盡棄的話,面頰微熱:“聽到了。”
“既然聽了我的課,那就是我的學生。”
小美人低頭垂眼的樣子實在是太招人疼,傅景行沒忍住,伸手去揉了揉她的頭髮。
他有意逗她:“叫聲傅老師來聽聽。”
黎荊曼:“?”
她為自己剛才某一瞬的多想向他致歉。
面無表情地抬頭,她直視著他道:“傅先生如果有樂為人師的愛好,不如考慮來臺大掛個名,相信以你的人氣必定座無虛席。”
傅景行勾唇笑了下:“你要是能節節課都來,我當然沒問題。”
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用那種一本正經的口吻,講這些沒正形的話的?
黎荊曼深感自己段位還是太低,跟流氓玩不到一塊去。
她不悅地低了頭,傅景行卻不準備放過她,靠近她耳邊,輕聲道:“曼曼,你還沒叫老師呢。”
輕如羽毛的氣息,隨著他的話,從黎荊曼耳廓上輕輕滑過,黎荊曼尾椎一麻,當場僵在原地。
反應過來後,她惱羞成怒地推了傅景行一下:“別離我這麼近。”
傅景行卻扯著她的手,反向把她扯進了懷中,摟著她細軟的腰身,發出了滿足的嘆息。
“別動,讓我抱你一會兒,就一會兒。”
黎荊曼還欲掙扎,傅景行卻突然痞氣十足道:“我不親你,不摸你,不咬你,現在就是想抱一下也不行嗎?曼曼,你總不能一點甜頭都不給我吧?”
黎荊曼瞬間黑了臉:“傅先生還真是把仗勢欺人這四個字刻進了骨頭裡。”
“我只欺負我喜歡的人。”傅景行並不否認自己仗勢欺人這一事實。
他把黎荊曼按在自己懷裡,揉著她順滑的黑髮,低聲輕笑道:“曼曼,我每天都在想你,真希望每時每刻都能像現在這樣伸手就能抱住你。”
黎荊曼耳朵紅了,她就知道他嘴裡沒好話,這不是赤果果的耍流氓嗎!!!!!
她忍不住吐槽:“你這不是喜歡,就是見色起意,很膚淺的。”
傅景行微微一愣,他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仔細一想,自己跟她之間好像還真是這樣。
初見時兩人並不瞭解彼此,他單單因為她泉水般動人的鋼琴技巧好奇看了一眼,便被小美人畫一樣的美貌吸引,不受控地生出了靠近的念頭。
從此讓她入了心,再難放下。
他前二十六年,什麼樣的名媛美人沒見過,卻唯獨對她動了心。
這樣的感情,又怎麼能單單用見色起意這四個字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