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坐了起來,把手機架好,而後拿起沙發上的被毯罩在身上,才說:“我只是擔心你被別人勾引走,多看看我就不會看別人了。”
“我不會的。”何野回答他,“放心吧。”
“嗯。”姜山點了點頭,“那個小服務員,是專門派過來勾引你的。”
“是照著你喜好挑的吧。”
姜山說這話的時候,是直視鏡頭的,隔著海洋,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愛人在那頭怔住,然後筆帽在晃動下掉落。
何野很快收斂起一剎那的驚訝,抓住姜山話中重點,而沒有迴應姜山的醋意和試探:“什麼叫專門派過來?”
“如果你和他上床了,他就會以強姦罪名控告你,最後的結果,你可以想象一下。”
何野一下子慌了,心裡閃過一個名字:“俞孟源乾的?”
“是。”姜山回答得很利落,“我們昨晚成功在律師身上投放了錄音的裝置,清楚聽到了他和這位小鴨子的對話,具體時間是在你拒絕這鴨子之後。”
姜山一副很落寞的模樣,頭髮散得亂七八糟,眼神中還帶著沒睡醒的混沌,從桌上拿起一杯純黑苦澀的咖啡,不顧滾燙,一仰而盡。
“那麼,你覺得那個小男孩好嗎?是不是長得很符合你的喜好?”姜山又問。
何野張了張嘴,很自然地要承認,他覺得這沒什麼可遮掩的,他以前確實就喜歡這種型別的男生,乖巧,會照顧人。
但是他突然閉上了嘴,知道姜山不高興。也許有的時候真話並不重要,他應該學會在戀愛中適當地說點好聽的假話。
他說:“我不喜歡瘦弱的,我喜歡做飯好吃的。”
他說完,又補了一句:“當然,做飯好吃的少有,對不對?”
姜山不說話,裹著被毯含笑看著他,連呼吸都帶著上揚的氣音。
“可是做飯好吃的再少,放在全世界,也依然是一個數量龐大的群體,我想聽到更確切的。”姜山說。
他們互相對視著,又過了不短的一段時間。很正經的時候,何野總是不擅長說情話,但是他還是腆著臉說了:“我只愛你一個,姜山。”
“我現在不吃醋了。”姜山雙手忍不住搓了兩下,坐在沙發上幸福地冒著泡泡。
何野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幼不幼稚?”
“怎麼會是幼稚呢?有你的這句話,我現在幹活都有勁兒。”姜山朝他拋去一個飛吻,才說:“確實有點冷,我去穿衣服。”
姜山穿衣服回來,便暫停了情感節目,開始與何野商量俞孟源的事。
據姜山所說,俞孟源的律師是業內頂尖,此人口風很嚴,而且背景雄厚,不是能夠被賄賂或者被威脅的。
“那怎麼辦。”何野發現自己逐漸的下意識會這麼問,把決定權交給姜山。
姜山也不辜負他的信任,繼而說:“不怕,是人就有弱點。”
“好,你說說計劃。”何野說。
姜山很快速地解釋了下,只說看看能不能從葉先生原生家庭入手找線索,但還有很多具體細節沒有和何野說,他怕何野擔心其中風險,選擇隱匿了一部分。
何野一言不發地聽著,因為姜山說的太含糊,他才細問幾句,就會被姜山用另外的內容搪塞,於是他後來就沒有再問,他覺得姜山可以做好。
“好的,那麼我們分頭行動,我去找葉先生的家人。”
遺書中有寫到,葉先生十幾年前被俞孟源用特別手段帶出國後,因為太不聽話和總想逃跑,所以原身份被俞孟源偽造成死亡狀態,“葉然”這個身份,是後來新做的。
何野透過自己的警察朋友,終於透過戶口查詢到葉先生的家人,一對中年喪子後重新又生了個孩子的夫妻。
進展不太順利,這對夫妻並沒有告訴後來生的二胎,他們還有個死了的大兒子。
說是不吉利,會讓小兒子有心理陰影,但是何野派去的人說,看樣子是這對夫妻自己接受不了,才選擇避而不談。
“你這次去,沒碰上他們小兒子吧。”何野一邊攪動手裡的咖啡,一邊問道。
“沒碰上,孩子在上學。”那人說,“初中了,住校。”
何野“嗯”了一聲:“趁孩子不在繼續上訪,必須要從他們口中套出葉柏被俞孟源校園霸凌的相關細節。”
葉柏,葉先生原戶口本上真名。
其實何野想不通為什麼他們會拒絕透露葉柏被霸凌的事情,這明明是為死去的兒子爭取光明的行為,只要他們肯遞上來一份口供,就能把欺負他們兒子的人摁死。
葉柏自述小時候被多次性|侵,而且俞孟源有毆打他的行為,那麼身上必定會留下傷口,葉柏的父母也不可能完全一無所知。
“何總,我們去追問別人,會不會......太殘忍了,他們好像真的不願意說。”手下頓了頓,說道。
何野卻很坦然地告訴他:“我需要一個結果。”
手下嘆了口氣,結束通話電話。
他們的效率不高,和手下打完電話的時候,牆面上的鐘,顯示已經晚上七點。
何野去洗澡,洗完澡出來,聽見放置在浴室門外架子上的手機正在嗡嗡震動。
何野擦頭髮的手停頓住,飛快地接起電話。
“何先生!花園裡的澆花系統突然爆炸!宋女士被嚇得暈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