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洛煬張了張口又將話嚥下了,欲言又止半天,他最終還是對秦書眠道:不論你承不承認,不管你認不認我,只要我知道你是誰就好了,你只要記得從今往後,你的身後永遠有我,轉頭就能看到
一字一句,穿過秦書眠的耳膜刺進他的心裡,一時間百感交集,如果這些話換在兩年前的易簫聽到,大概會欣喜若狂不知所措。
可惜現在不是兩年前,這種唬人的鬼話,而今的秦書眠只會當他在放屁。
好了滕總,這些話你還是說給該聽的人聽吧秦書眠對他這番情深意切的話沒有絲毫反應,冷淡地轉移話題,滕總,我們還是開始商量正事兒吧,你忘了讓我來書房的本意了嗎?
滕洛煬看著他這副樣子內心不知有多少躁動,表面卻只能壓抑著內心的風起雲湧,隱忍道:我沒忘
那我們還是來商量一下兩件古董的賠償事宜吧。
滕洛煬平靜道:可是你說木架和白瓷淨瓶,都不是你摔碎的。
秦書眠無奈地笑了笑:可是樓下的人,包括你都認定是我
我沒有。滕洛煬連忙打斷他,我不覺得是你,我知道你不會做這種事
重逢後秦書眠見過滕洛煬好幾次,而每一次都不像原來的他,每一次都在慌不擇路。
秦書眠倒是突然很想知道,他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變化。
滕總為什麼能認定我不會做這種事?
滕洛煬沉默了幾秒,然後抬起頭正視秦書眠的雙眼,出聲道:因為你是易簫,簫簫很乖很溫柔,不會做這種事
原來如此。秦書眠好笑道:但是很可惜,我不是易簫。
面對油鹽不進的秦書眠,滕洛煬不知該從何下手,無話可說。
那麼就結束這些題外話吧,古董該如何賠償,還請滕總快點告訴我一下
一個億。滕洛煬脫口而出,看著秦書眠面不改色。
一個億!
秦書眠努力回想著那個白瓷淨瓶的樣子,簡直要被氣笑了,滕總,雖然我只是一個十八線小演員沒見過什麼世面,但是我至少長了雙眼睛,那個白瓷淨瓶怎麼就值一個億了?
那個白瓷淨瓶確實算個古董,但是年代不算久遠,而是還是兩人出差的時候在一家清場的古玩店淘來的,當時也不過一百零幾萬。
要是一百零幾萬,他咬咬牙也就找霍沉修借了,大不了自己之後再多接一些通告,多發展發展副業將錢還上就是了,但是這一個億
不是白瓷淨瓶。
秦書眠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滕洛煬再次重複:不是白瓷淨瓶,那個玩意兒不值錢。
秦書眠反應過來,不可思議道:難不成滕總說的是那個木架子?
滕洛煬自然而然地道:對,沒錯。
不可能。秦書眠覺得非常荒謬。
不是你讓我開價的嗎,怎麼又知道不可能了?滕洛煬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淡聲道:光這個木架的人工費,就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絕無僅有的無價之寶
秦書眠假裝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是客觀分析道:那個木架用料很新,絕對不是什麼古董,而且上面的切面並不平滑,塗層更是一塌糊塗,不可能是出自什麼藝術家之手,反而更像是一個一無所知的新手所雕刻的劣質品
看來你瞭解得很多,可惜事實並不是你說的這樣
滕洛煬腦子裡閃過過往那些美好的回憶,連面部輪廓都柔和了起來,表情更是溫柔到了極致,這個木架是簫簫親手雕刻的,他那會兒什麼都不懂,把狗當貓養,碎了的木架就是他雕給珂珂的玩具珂珂很喜歡這個木架,它給珂珂給我都帶來了數不清的快樂,對於我來說,就算有人兩億三億乃至十個億我都不會賣,它是無價之寶,所以我說一個億並不算貴
這番話聽在秦書眠口中可謂虛偽至極,曾經的滕洛煬連人都不在乎,又哪裡會在意一個毫無價值的狗爬架?真是可笑。
秦書眠竭力忍著才沒笑出聲,心中又苦又澀。
滕洛煬知道秦書眠不願繼續面對他,但他控制不住自己,怎麼都無法對這個人死心,只要想到秦書眠就會覺得不甘心。
於是滕洛煬道:可以不賠一個億,但是你要重新幫我做一個。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秦書眠很反感這種被滕洛煬拿捏在手心的感覺。
秦書眠幾乎是一種強烈的逆反心理,再沒有之前那種惺惺作態的尊重和恭敬,而是生硬地反抗滕洛煬,冷漠道:這玩意兒我不會做,一個億我也賠不起,要麼你就報警吧,讓警察們來評定一下我究竟該賠多少!
第九十四章
滕洛煬的心一瞬間就跌落到了谷底,他失落地看著秦書眠:你一定要這樣嗎?
秦書眠反問:難道這一切不是被滕總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