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聽薇眉眼猙獰，逆光站在四面俱是高高書牆的藏書閣裡，跟演鬼片終極大boss出場似的。

簡雙其實知道她說得沒錯。她隱隱約約也猜到他工作上遇到一些棘手事，有時候忙到半夜才回來，匆匆洗了澡就抱著她睡了，還是藉著微弱夜燈的光，才看到他一臉疲憊的倦色。她也確確實實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只能愈發乖巧地待在他身邊，不給他添一絲一毫的麻煩。只是，這樣就足夠了嗎？無數個深夜夢迴的時刻，她眼睜睜地想，反反覆覆地詢問自己。

不知道……也不確定。

她連要做什麼，都很迷茫。原來身份地位的差距帶來的無力感有那麼大，大到她總會在這樣甜蜜熱戀的時刻還能藏著那麼一絲不確定和動搖。

可是這樣突然被馮聽薇揭開來說，她……還真的說不出一個反駁的字。

她很確定自己的感情人生走了四分之一，從來沒有一個人像周幸安這樣擔得起她全部的勇敢和喜歡。開心的時候是他，難過的時候也是他；笑的時候是他，哭的時候也是他……所有所有關於戀愛她能想象到的最美好的事，都是他。

可年少時的感情不都是那樣的嗎？濃烈，盲目，費盡心思想為對方做點什麼，有時候弄巧成拙，有時候無能為力。她不冷靜也不自持，成長教會她的溫和，卻還沒教會她在這種時刻要怎樣從容面對。

到底年紀小，再怎麼做足了心理準備，還是被人用奮力撕開的事實激得怔愣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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