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鳴回到鋪位上的時候,看見石歸庭已經睡著了。他不像別的人那樣四仰八叉地舒張著四肢躺著,而是枕著自己的右臂側睡著,腿還蜷曲著,像幼兒的睡法。符鳴看著這樣的石歸庭,心裡突然柔軟起來,這些日子他拖著病體,跟著他們一群粗人在山道上奔走,還要照顧人和騾馬的健康,但是從沒聽見他抱怨過一聲,他其實支撐得很不容易吧。
自己是以救命恩人和債主的身份要求他加入馬幫的,因他不願欠自己人情,才跟著馬隊來了,都不知道他心裡願意不願意。很明顯,他跟他們是不一樣的人,他出生於江南富庶之地,醫藥世家,縱是四處遊歷,也定然沒有吃過這樣的苦頭。
他們是一群在泥裡雨裡摔打滾爬的粗陶,而他則是精心燒製出來的細瓷。如今卻在這蠻荒的西陲邊境,幕天席地,跟他們所有人一樣,也露宿在剛剛下過雨後的泥地上。四周野獸環伺,涼風四起,連安全都說不上,更不用說值得稱耀的地方。
符鳴坐在氈毯上,就著火光看著石歸庭,頭一次思考自己趕馬的意義。一直以來,符鳴都是以自己的馬幫為榮的,他十二歲開始跟隨父親趕馬,從一個懵懂的孩子,成長為最年輕的馬鍋頭,將一個挫折中的馬隊發展成現在的規模。自己的人脈和名氣,在整個滇中大地都是響噹噹的,就連熊老大這樣的山匪,多少也要賣自己幾分面子。做到今天這一步,算不算是已經成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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