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沫琀和韓子英同為韓業臻的外甥女,到底還是親疏有別的。
在李沫琀第一次被霸凌,明明是韓子英指使的,最後全都的錯歸咎在李沫琀身上。
那時,李沫琀就深刻認識到這個問題。
韓子英是韓家的小公主,無論她犯了什麼錯,韓家都會為她兜著,包括韓業臻。
當然,她對韓業臻根本不抱什麼念想。
趙菲見韓業臻停止了動作,以為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那張因痛苦而變得猙獰的臉,勾起一抹怪異的笑,“知道怕了吧?你識相就趕緊送我去醫院,不然我……”
趙菲話音未落,頭上卻忽然捱了重重一下,她先是一懵,待到一股熱流淌下遮住眼睛,才驟然醒過神,一摸,果然就摸到了一手的血,而那血已經流的洶湧,染紅了她半張臉。
趙菲腦袋暈眩,視線變得模糊,慘嚎一聲:“哇——瘋子!你他媽是個瘋子!”
“你話太多了。”
一種冷酷的肅殺氣息縈繞在韓業臻身上,冷硬嗓音不夾雜任何憐惜,平靜到可怕。
在韓業臻的字典裡,從來沒有不打女人這幾個字。
韓業臻的黑皮手套血淋淋的,手掌裡不知何時多出一把小巧又無比鋒利的瑞士軍刀,他面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一雙黑眸卻是陰沉地能滴出水。
他一腳踩在趙菲被掰斷的手腕上,另一手掐住趙菲的下巴,就這麼有條不紊地直接捅進趙菲的口中,甚至,還神色專注地將刀刃在趙菲的口腔裡狠狠剮了幾圈。
大股大股溫熱的鮮血從趙菲的口鼻噴湧而出,在她緊縮的瞳孔裡,映照出韓業臻被血濺溼的半邊臉,猶如地獄爬出來的修羅一般可怖。
這會兒,趙菲才切膚般體會到什麼叫驚悚!
她後悔到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她就道歉了!
李沫琀被這冷不丁的變故嚇的臉色慘白,全身的血液在倒流,寒氣從她的腳底竄起來,蔓延到四肢百骸,又聽到韓業臻用輕飄飄的語氣說道:“叫趙家過來收拾。”
趙菲一直掉眼淚疼的叫都叫不出聲,滿嘴的鮮血順她的下巴脖子流淌直接染紅了她的心口,半條還冒著熱氣的碎舌從她口中吐出,整個人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痙攣猶如一條已經開膛破肚但沒死透的魚。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突然,蹲在牆角的四個人跟李沫琀一樣都是少女少男而已。
哪裡見過這等殘暴場面。
其中一個人直接嚇尿了,一個兩眼一抹黑暈了過去。
另外兩個彎腰狂吐不止。
這震撼的場景讓李沫琀瞪大了眼睛,怔愣著,彷彿失去了所有反應。
她看著韓業臻如同見到了惡鬼,她很想喊“救命”,偏偏兩個字卡在喉嚨裡喊叫不出,其實是根本不敢喊出。
眼睛裡氤氳上一層水霧,一股酸水在胃部翻騰不已,噁心感充斥著整個身體。
她忍不住彎下腰,強行把那股噁心的感覺咽回肚子裡。
韓業臻用牙咬下沾血的手套,扔給一旁的保鏢,拿過保鏢遞來的紙巾,擦了擦臉上的血跡。
一舉一動慢條斯理,絲毫不亂,連一根頭髮絲還是一如開始般精緻的。
他的臉部輪廓蒙上了一層血紅的陰霾,眸色黑得純粹,帶著戾氣,看著地上的人就像在看一團爛肉。
韓業臻擺了擺手,保鏢默契地拿出一個密封袋,將地上向豬肉塊一樣的斷舌拾起,放進袋子裡。
這時,沉度進來了,報告道:“趙家的人已經在來了路上。”
韓業臻交代道:“這裡交給你們處理。”
末了,又添了一句:“告訴姓趙的,敢動我韓業臻的人,後果自負。”
李沫琀坐在沙發上,身體一會兒僵硬一會兒發軟,隨後就是腦袋一片空白,像是靈魂都已被逼出了軀殼,完全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
今晚這件事對她的視覺衝擊幾乎可以媲美十四歲那年韓業臻徒手擰脖子的畫面。
那時她只是遠遠地偷看了一眼,而現在,就在幾分鐘前,韓業臻就在她面前,親身上演著19R血腥大戲。
面前,韓業臻的唇瓣在開合,可他說了些什麼她已聽不清楚。
她只能坐在那裡,發愣地看著他,心裡卻在想,其實她遠沒有自己想得那樣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