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箏的最後一句話落進耳朵裡,寶念這一小小村婦,面對起褚氏這個稱號,深感無力。她開始自我懷疑,或許,她該跟柳愈庚回興仁府去?汴京,大抵真的不是她的歸屬之地。
“我…我……”
不若歸去?不若歸去?
可她因為柳愈庚落得今天這般,她又應該歸到哪裡去——寶念凝望起太史箏,無助地追問:“娘子,可褚家勢大,柳愈庚如今又在朝為官。我在京人微言輕,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能怎麼辦呢……”
話落,潸然而淚下。
箏卻靜靜坐在原地,任由寶念哭出聲來,她覺得她壓抑太久,是該宣洩宣洩。
可宣洩過後,並不代表釋懷。
箏在半刻鐘後,默默遞上了一方乾淨的手帕,沉聲說起,“錯的又不是我們,憑什麼是我們先害怕?緣何做虧心事的人,心安理得,我們卻要慄慄危矣?這不公平。”
箏的話,一語點醒夢中人。
寶念怔而無言,她一味退讓,就真的能得到想要的結局?帶著這種悲辱走完一生,她又會不會有悔意?
“娘子,是想我……怎麼做?”寶念終於吐口。
箏心感甚慰,她的聲音鏗鏘有力,“狀告柳愈庚。”
可箏並不是盲目的要她們去反擊,她亦是要保護她們不受傷害。反覆憶起聖人曾在親蠶禮上與自己說過的話,箏這麼多年一直銘記在心,世路多艱,女子生存之道,更是難行。所以我們理應互助互愛,攜手並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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