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讓他死?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他不能死。
可笑。
方才還看他一眼還羞憤欲死,想要給謝淵守節。
真是個說變就變,沒有底線的女人。
拓跋梟心裡嗤之以鼻,握著彎刀的手卻同他那對濃眉一起鬆了又緊,緊了又松。
最終他隨手將刀先扔在了地上。
背後的傷口的確不好處理,他就先放過她這一會兒。
等治完了傷,再殺她不遲。
他一把扯掉了那本就不牢固的破布衣裳,一條殷紅色的傷口從右肩斜劃下來,還在不斷往外滲血,暗紅色的粘稠血跡被布料摩擦後,在蜜色的肌理上暈開。
不算什麼小傷。
看來就算是神明,也不是永遠不會受傷。
蘇幼月揪著細細的眉,從地上又找了塊布,替他清理著傷口,在燕京學醫時,她一遍遍演練過要如何安撫病患的情緒,這會兒她饒是對著拓跋梟,她的語氣也情不自禁多了幾分哄孩子似的柔和。
“一會兒會有點疼,忍著點。”
拓跋梟如野獸般敏銳,如何聽不出她語氣的變化。
他從來沒聽過她在他面前這樣說過話,也從來沒有人在他面前這樣說過話。
他想諷刺她,他拓跋梟這輩子受過的傷比她吃過的飯都多,會怕這點痛?別說這點,就是今天他背上的肉全都被削下來,他也不會發出半點聲音。
然而感受到背後微涼綿軟的觸感時,他又莫名閉了嘴。
是她的手。
很軟。
從他第一次碰到時候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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