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快一炷香的功夫,那位柳侍御才姍姍來遲。他是一個人來的,臉上也沒有因遲來而有絲毫怯意。
“下官殿中侍御史柳放見過王爺。”被親衛帶進堂內之後,便端正站在堂下,人雖瞧得出來有幾分傲勁兒,面上禮儀卻還算得體。
親衛早得了吩咐令其免禮隨意落座後沒再有其他指令。而蕭璨安然坐於上首,手中握著一本卷軸,右邊手肘壓在太師椅的扶手上,大半身子是斜靠著坐的。如果他坐的不是太師椅而是榻,只怕人都要歪過去了。
公侯貴胄最重禮儀,人前從未有蕭璨這般像是沒骨頭一般的混賬坐姿。柳放也瞧見了,他並不知蕭璨如此浪蕩無禮的坐姿是因這些時日接連受傷,尤其左胸暗箭傷口尚未完全癒合勉強不來。臉上雖未表露出來不滿,心中卻已頗有微詞,尤其是蕭璨把他喚來卻許久一言不發,就這麼把他晾著時,不悅之情更是層層累積。
柳放也是個倔脾氣的,抿著唇一言不發陪坐在堂下,雙眼卻死死盯著蕭璨,不肯放過一絲一毫看穿這‘庸王’的機會,這一坐便是數個時辰。
不過這幾個時辰之後,柳放的心境卻不似最初,而是由不滿逐漸轉化為了好奇,眉頭也越皺越緊。
前御史大夫溫燕燕曾為了錘鍊他的心性,將他安排在了閤門外做最沒用的殿中侍御史,這一做也是幾年。柳放的狂放心性雖不改分毫,但為人處事已被磨鍊得穩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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