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染看著再次冒出的提示框，還有八點就要到達【100%】，餘光看向柳朵朵的燈牌，發現對方七色的鑽石燈牌此刻彷彿蒙了一層灰，還沒有旁邊水泥灰燈牌亮眼。

值得一說的是，經過這些日子相處，【聰慧】的學習進度已經推進到【55%】，現在馮昭要求背誦的課文，葉染只需要上課跟著過一遍，課前跟著讀幾遍就能記入腦中，背誦這項讓不少學生頭疼的作業反而成了她最輕鬆的作業。

葉染不敢想象隨瑕學習時有多輕鬆，大概初中課本的東西學起來就和喝白水一樣簡單吧。

參考【“健壯”學習進度：100%】達到的效果，撇開平時的打鬧，真要較起真來，讓她和二牛比一場，自己肯定比不過對方，身體素質最怎麼蛻變也離不開地基高低，葉染覺得自己怕是永遠也達不到隨瑕的境界。

葉染忍不住感慨出聲：“果然天才的世界我無法領會。”

剛剛看到葉染不看課本，將班主任新講的半篇課文完整背下來的同桌：“…”

隨瑕注意到葉染貌似在看這邊，後背不自覺挺直了一分：“是在看柳朵朵還是看我？”

某些人表面目視前方，坐得筆直，頭頂的燈牌卻鋼筋亂舞，水泥渣飛濺，葉染：“嘖，這人看著黑板在想些什麼？”

體制跟李二牛比，腦子跟隨瑕比，完全沒有意識到不對的葉染長嘆一聲，完全沒有意識到在無意間中傷了無辜的同桌。

不過再次蹦出來的學習進度提示還是稍稍安撫了葉染弱小受傷的心靈。

【“聰慧”學習進度：57%】

葉染覺得好像開啟了新的探索線，後面半節課的時間都在盯著隨瑕看，試圖讓對方再爆點學習進度給她，可惜直到下課都沒再看到學習進度增加，倒是馮昭反覆提問了她好幾次，下課離開經過她的視窗，還落下一句學生要專心學習，女孩子家要矜持的話，搞得葉染一頭霧水。

被盯了半節課的隨瑕感覺自己左半邊臉溫度奇高，不確定有沒有變紅，後半節課老師講了什麼，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葉染瞅得明目張膽，連她同桌都發現了，更別說站在講臺上本就對她這個刺頭特別關注的馮昭，一下課同桌就問她一直看著隨瑕做什麼。

後桌的兩人也注意到葉染的動作，一節課被班主任連點三次名，問題一次比一次難，可葉染看著在走神，但站起來立刻就能回出答案，班上崇拜的小眼神又一次增加，聽到葉染同桌說出自己想問的問題，都湊上來想聽個答案，準備出教室的隨瑕也放慢了腳步。

葉染不假思索道，“我最近用眼過度，看點養眼的，緩解眼疲勞。”說完還用手撩了下頭髮，補充道，“當然，一般有鏡子我都照鏡子解決，不麻煩別人。”

其他人聽了這個回答哈哈大笑。

“別人長得好也沒見有你這麼自戀的，哈哈哈。”

“隨瑕確實長得好看，男女都能排前三。”

“你說什麼鬼話？男女都排前三…我竟然覺得挺有道理？”

“你上課看人家好歹遮掩下，馮昭不知道瞅你多少次，怪嚇人的，不過你怎麼做到一心二用，把問題都答上來的？”

葉染：“我哪有一心二用，我的心一直屬於學習！”

“噗！信了你的鬼話。”

“馮昭肯定也不信哈哈哈哈！”

嬉笑聲連成一片，班內不明所以的同學都看了過來，隨瑕聽了個清楚，並沒有感到被冒犯，他們話裡沒有惡意，倒是聽見葉染自戀的那句照鏡自己解決時彎了彎嘴角，走出教室時還能聽到葉染他們的談笑聲。

【“聰慧”學習進度：60%】

葉染：“？”

第60章

時間飛速, 入冬的雪已經下了兩場，距離寒假還有半個月時間，眼看著元旦將近, 中間一個多月過得平淡無波, 唯一意外的訊息就是王秋晚失蹤，鄒楚鄒警官找到了葉染和柳朵朵幾人, 詢問是否見過王秋晚。

葉染如實說了那天在校門口看到了王秋晚, 對方躲在衚衕探頭探腦，不知道在做什麼, 當時唐薇其實也看到了這一幕，而且還注意到後來走進衚衕的蔣玉瑩。

不過當時柳朵朵出現打斷了她要說的話，唐薇沒有說，葉染自然也不知道，也讓鄒楚等人錯過了這條關鍵資訊, 而後有了後面的連鎖反應, 不過沒有人能預料到未來發生的事。

“元旦節目表演聽說加了一個新節目。”

一班課間，不少人正在猜測他們班抽中的是哪個節目。

“只要不是國歌合唱就行, 太無聊了。”

“太極拳也不要，一群人在臺上表演慢動作，而且還要杵在上面十分鐘, 簡直要了我的命！”

“要是咱們班主任手臭抽到這個, 我就請病假不來了。”

“這是我想好的主意, 你別跟我學。”

“明明是我先想到的！”

教室裡亂哄哄，各種討論聲此起彼伏, 柳朵朵被幾個女生問到希望表演哪個節目時, 遲疑了一會，沒有說出原著中的一班抽中的節目名, 只隨便說了一個合唱節目。

幾個女生聽了也表示贊同。

“合唱總比朗誦好，而且要不了幾分鐘就結束了，練習也容易。”

“朵朵唱歌那麼好聽，要是能抽中合唱，你可以擔任咱們班的領唱，肯定能比過其他班。”

柳朵朵謙虛兩句，心裡想的完全不是什麼合唱領唱，但是經過之前的幾次輪番毒打，她已經不能肯定這個關鍵劇情還能按照原樣進行。

要是這個劇情沒有變動，她還能靠這這次機會讓唐家夫妻對唐薇徹底失望，要是效果足夠，沒準還能將唐薇直接打包送去柳家，她一直覺得“柳薇”這個名字更適合她。

上課鈴打響，五分鐘的集體閱讀時間從來沒有這麼難熬過，一班的人聽著外面傳來一陣陣的歡呼和哀嚎聲，很明顯，已經有其他班公佈了“抽獎結果”，但是光從一陣陣遠近不一的鬼哭狼嚎里根本猜測不到他們都抽中了什麼節目，只能抓心抓肺的等待馮昭抵達教室。

馮昭帶著抽到的節目紙條和課本走出辦公室，辦公室的其他同事都羨慕他的手氣，覺得他該去買張彩票，馮昭自己也覺得今天的手氣好，二十個節目單新增一個，偏讓他抽到了，最重要的是這個節目肯定比其他陳年不變的節目更受學生歡迎，要是不出意外，今年的元旦表演第一名大概就是他們班了。

當馮昭宣佈他們班要表演的節目後，全班沸騰，連隔壁二班的朗讀聲都壓了下去。

“是《白雪公主》！！！”

“啊啊啊啊！我這次絕對絕對不請病假了！”

“我要帶兩卷膠捲來拍照！”

“選我，選我，選我當王子！”

“啊啊啊啊！”

所有人都異常興奮，馮昭雖然有所準備，但還是被這波聲浪震得耳膜動盪，默默等待三分鐘後，氣氛稍稍平歇後才出聲示意大家安靜，其他班還在上課。

葉染也沒想到學校還趕了一波時髦，新加入的節目竟然是舞臺劇，跟其他同學的反應一樣，開始激動期待元旦那天的到來，此時的柳朵朵只會比她更加激動，因為這正是原著劇情中出現的舞臺劇，有了舞臺劇，她後面的設想才能展開。

總之，全班的氣氛空前熱烈，想要沉下心聽他講解新的古詩怕是不行了，於是馮昭索性將這節語文課改成了投票選角大會。

將白雪公主劇情中所有角色寫到黑板上，排成一列：白雪公主、皇后、王子、小矮人x7、魔鏡、獵人、還需要有人充當樹木、森林中各種小動物、還有旁白。

配角難度不大，誰演都沒有多大區別，戲份多的只有十二個角色，尤其是公主、皇后和王子三個角色，很多人都躍躍欲試，最後決定還是由投票選出由誰擔任。

柳朵朵聽到這個提議，信心滿滿認為自己絕對會以高出其他人一大截的票數獲得白雪公主的角色，但是沒想到等投票結束，開始統計票數時她才察覺不妙，葉染被提到的次數太多了吧？而且隨瑕怎麼也被提到了好幾次？？

三個主要角色最後投票選出，從最開始的白雪公主就開始，票數統計就向著奇怪的方向發展，葉染的名字在公主、皇后和王子三個角色中都票數突出，均超過了二十票，班裡一半的人都投了葉染，而柳朵朵的名字只在白雪公主一欄排到前三，只比葉染多出一票拿到了白雪公主的角色。

雖然結果不變，但柳朵朵卻高興不起來，她根本沒意識到，不知什麼時候，葉染在班內的影響力已經超過她了。

每當班長報出葉染的名字，在黑板上給正字添上一筆時，全班都會跟著起鬨，起鬨聲在統計王子票數時達到頂峰。

柳朵朵看著跟同學說笑的葉染，明明坐在靠窗的位置，卻好似眾人簇擁，笑裡滿是張揚，完全沒有女孩子的內斂，兩眼澄明燦燦，現在的葉染長相已經無限接近她的奶奶，雖然尚且稚嫩，但已經可以窺見日後的容貌。

葉染越是笑得開心，柳朵朵越覺得礙眼，明明在興旺小學時，對方還是個短髮，髮色枯黃，長相瘦弱分不出男女的假小子，存在感甚至連背景板都不如，從初見到現在，不過一年多的時間，一個人的變化真的能這麼大？既然一開始就默默無聞就該一直保持下去，不該蹦出來礙她的眼。

最後三個角色裡，公主由柳朵朵扮演，王后由紀律委扮演，王子由葉染扮演，葉染的王后和王子票數均是第一，思索後她選了王子，身為男生的紀律委光榮選中王后一角。

葉染覺得反串才有意思嘛，咳，當然不是因為王子的戲份少，好偷懶。

紀律委在王后一角上能獲得這麼多票數，當然不是因為他長相氣質貼近王后，而是他平常管紀律，總記小本本，一群愛鬧事的男生覺得他很符合大反派王后角色，特意投給他的，當得知自己真的要演王后時，臉色跟此時的柳朵朵有一拼。

隨瑕餘光掃過一旁的柳朵朵，沒有在意白雪公主票數第三的是自己，葉染大概也出了一份力，他在意的是這節課柳朵朵的反應。

從老師公佈抽中的節目，眾人歡呼時，她就表現得很平淡，雖然也有高興，但並沒有意外的感覺，好像早就知道，只等公佈結果，上次十月一決定表演節目時，對方也是同樣的反應，而且這位同桌似乎很喜歡演戲，剛剛看葉染時表情都是扭曲的，等前桌回身跟她說話時，又一秒變臉。

食堂送喬聞言飯糰套近乎不成，回教室裝模做樣給其他人看，引得同學各種猜測，要不是葉染選上課時的一通掰扯，估計又要傳出各種版本的小道訊息了。

柳朵朵這種戲多的，就需要葉染這種不按套路走的人來治，不過葉染能應付得來，唐薇就未必了，聽說上個月柳家又以老家修房子為由要了一筆錢，唐家夫妻兩明顯更偏向親生女兒柳朵朵，唐薇在家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這讓隨瑕又聯想到了遊光耀，要是對方有柳朵朵一半的表演天賦，也不至於混得這麼慘，到現在裡外不分，任由一幫吸血蟲親戚擺弄，連親爹都看不上他。

剛一下課，初一一班抽中舞臺劇《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事飛速傳開，所有人都向一班投來羨慕嫉妒恨的眼神，這次元旦表演，初三不會參演，只觀看。

因為排練節目太費時間，緊接著就是寒假，等過了年，他們還有不到四個月時間就要迎來升學考試，只能看著初一初二的學弟學妹們做節目準備。

蔣玉瑩站在護欄邊，面無表情的看著操場上準備上體育課的學生，柳朵朵被幾個女生簇擁著，不知道在聊什麼，剛從教學樓走出來的曲熠正好路過看到她們，停住腳步，似乎在打招呼。

不止她在看，護欄的另一頭的遊光耀也在看，想著當初他和曲熠對上，兩人算旗鼓相當，現在勝負已分，他不僅在學校比不過他，連家裡的公司也在走下坡路，曲家依舊屹立不倒。

不僅柳朵朵跟曲熠關係更加親近，在“曲軒”的聚會上，她也是全程跟曲熠在一起，連隨瑕這個便宜貨色都能跟他們同桌，自己這個正牌的遊家繼承人卻只能坐次桌。

每次回想起這些不順心的事，遊光耀都心口發堵，卻又無計可施，他現在一天上兩個補習班，他爹已經發話了，要是他無法順利升入一中高中部，就送他去全寄宿制的三中，絕對不會花錢讓他進一高的。

遊光耀知道他爹沒在開玩笑，雖然討厭學習，但還是不得不耐下性子上那個討人厭的補習班，學習有沒有進步不知道，反正他的火氣是一天比一天旺盛。

想到上次月底測試，他爹拿著他的成績單一頓痛批，還拿那個便宜貨的成績跟他比！可惡！

遊光耀一拳砸在了在護欄上，震動和痛感同時傳來，遊光耀吃痛的抽了抽嘴角，強忍著沒去揉拳頭。

護欄另一邊的蔣玉瑩感受到震動，忍不住咬緊了牙關，握著護欄的手收緊，她其實一直關注著不遠處的遊光耀，只不過對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蔣玉瑩：“不過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既然這麼喜歡張揚，那正好…”

站在旁邊的女生聽到她低聲好像說了什麼，轉頭詢問，蔣玉瑩只說剛剛看到只亂飛的麻雀，被野貓追著進了小樹林。

學校經常有野貓出沒，中午還能看到食堂門口有人拿飯菜喂貓，學校防鼠都靠這些貓，所以沒有人驅逐，貓抓鳥也不算少見。

“希望那隻麻雀已經飛到樹上，沒有被抓到。”

蔣玉瑩：“但願。”

——

距離元旦表演還有一天時間，一班的排練已經來到尾聲，這次負責服裝造型的不再是老師，而是每個班自己選出學生擔任這一任務。

一中的學生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什麼衣服、鞋子、化妝品、首飾、道具，一番眾籌後全部到位，其中對於白雪公主的衣服和王后的王冠還有王子的佩劍最是糾結，因為班裡的同學一下拿出了好多件，一時分不出上下，最後決定由三個主演決定選哪一個登臺表演。

柳朵朵最先選中了一條雪白色的裙子，不是裙襬最大，也不是裝飾最華麗的一件，要說唯一的優點大概夠白？

雖然有人不解，但主演都選中了，其他人也不好再說什麼，柳朵朵將選中的裙子掛在沙發的椅背上，眼神卻掃過那件綴滿水鑽的白紗裙，那條裙子才是她最喜歡的那件，但還不到它發揮作用的時候。

王后的皇冠和王子的配劍也很快選好，葉染隨手挽了劍花，一劍入鞘，這柄劍並不是西洋劍，而是中國劍，反正也發揮不到作用，充個數，當然是哪個順眼選哪個。

三柄劍都是同一個男生拿來的，看葉染流暢入鞘的動作，直接激動的原地蹦了起來，追著葉染問她是怎麼做到的，他也要學！

葉染神秘兮兮的從揹包裡取出了什麼，背到身後，凝重道：“少年，你想學習我派的劍法嗎？”

男生立刻點頭：“想！我想我想！”

其他人也跟著起鬨：“我也想！葉姐教我！”

葉染點點頭，掏出一本破破爛爛的無皮書，鄭重的放到了他的手上：“熟讀此書，按照上面的功法練習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武功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