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面面相覷總感覺這麼做有點傻,葉染也覺得,不過效果還算成功,隨瑕的注意力分散,沒再專注深處的幽閉空間,除了站姿有些僵硬,表情有些奇怪外,目前沒有流冷汗的症狀。
但唐薇總覺得對方這個表現不像是害怕,像是尷尬,畢竟葉染這個站位正好跟隨瑕面對面,兩人四目相對又不說話,所有人跟舉行詭異儀式一樣杵在這不動,怎麼看怎麼奇怪。
唐薇莫名不爽,就在她準備出聲提議跟表姐換位置的時候,王秋晚和柳朵朵兩人進來了。
葉染第一反應就是蹲下藏好,其他人見了下意識跟著做,然後就出現了現在的局面,六人抱膝蹲在跳高墊子後面,從脫敏治療變成了偷聽大會。
喬聞言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跟葉染一樣蹲在這,等反應過來想要起身出去時又被秦海洋和葉染同時拉住,而柳朵朵兩人的談話已然開始,喬大校草一向奉行光明磊落,奈何交友不慎。
那邊兩人的談話還在繼續,不過已經算不上談話了,因為只有王秋晚一人在說,柳朵朵到最後幾乎一言不發。
王秋晚發現自己無論怎樣說,對面的人都無動於衷,明明她印象中的那個柳朵朵不是這樣的,她不該是關切擔心她的處境,然後幫她想辦法如何度過難關嗎?
“你沒有錢交學費的時候是我幫你墊付的,你每天吃糠咽菜的時候也是我帶你去家裡吃飯的,你被你爺爺奶奶和叔叔一家欺負的時候,也是我找我爸給你主持的公道,柳朵朵!你怎麼能變得這麼冷心冷肺!”
王秋晚幾乎是吼出來的,自己全心全意付出,以為她是自己最重要的朋友,沒想對方卻不這麼認為,對方被認回唐家,搖身一變成了有錢人家的女兒,良心卻丟了。
柳朵朵聽了許久,見她終於住嘴了,這才開了金口:“首先我不姓柳,姓唐,至於你之前說的那些所謂的恩惠,也不過施捨,在鹹水村的那麼多年,我作為唯一能忍受你的人,不僅一直充當你的朋友還幫助你考上了一中,我自覺沒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你自己自甘墮落,做這種違法違紀的事,如今一朝事發,於事無補,你難道還想將責任推到我身上?”
看著對面沉默下來的王秋晚,柳朵朵眼中的不屑愈發明顯,索性周圍也沒有人,面對一個即將退場的配角,她也懶得再做遮掩,直接從兜裡掏出了四張十塊的紙幣,丟在了王秋晚腳下:“這些足夠抵消你說得那幾次飯菜錢,有多的就拿去給叔叔阿姨住旅店吧。”
‘所謂殺人誅心說的就是這個?’李二牛小聲湊到葉子耳邊道,他還是頭一次見柳朵朵的這副模樣,‘你們女人真是善變。’
葉染和唐薇一人一邊,一人一腳踩在李二牛腳趾上,痛得他直咧嘴,差點叫出聲。
另外三個男生看著憋紅臉的李二牛,感覺腳趾已經開始幻痛了。
外面柳朵朵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器材室,沒一會王秋晚的腳步聲也漸遠,確認人都走後,六人才走出來,喬聞言和隨瑕很少蹲這麼久,站起來的時候腿都是木的,要不是有人扶著,怕是要栽到地上。
偏別人都沒事,只他們兩個男生一副虛弱狀,隨瑕面不改色,但喬聞言就沒那麼好的定力了,臉上已經開始泛紅。
不知道為啥,喬聞言又想起來之前葉染在食堂時說的話,不吃肉容易長成蘆葦杆,難道他現在就這麼虛就是因為吃肉少的原因?
喬聞言因為這次的丟臉表現,決定以後要調整食譜,不明原因的喬家夫妻為此還有些驚訝,兒子的口味這麼多年都沒變,怎麼突然說想吃肉了?
幾人離開時葉染還特意看了一眼地面,沒有發現遺落的錢在地上,也不知道柳朵朵甩給王秋晚多少錢,還以為能撿個漏,週末他們六個一起去吃個洋快餐來著。
不過不巧,這周他們都有事要做。
唐薇要去外地參加舞蹈比賽,李二牛要留校訓練,體育生的其中測試時間要提前半月,好避開他們準備文化課期中考試的時間,喬聞言和秦海洋事先約好了要一起去參加喬加長輩的壽宴。
最後只剩下葉染和隨瑕要去參加曲家茶樓的開業慶祝,本來隨瑕想要找藉口推脫不去,聽到葉染也要去,又打消了之前的想法。
於是葉染淘書的書友又多了一個。
葉染穿著一身手工定製的鵝黃色禮服,蹲在書店二樓的角落裡一通翻找,“這是我找到的第三家書店,城北的那家被人舉報查封了,太可惜了。”說著將一本書遞到了隨瑕手中。
隨瑕同樣穿著一身即將赴會的白色西裝,接過葉染遞來的書,眼睛飄過書的封面,看到了模糊的幾個大字:《如何讓煞筆閉嘴》
“…”
葉染:“別看這些書破破爛爛還沒能出版,只有你讀進去才能領會其中的精髓!”
隨瑕光看書名大概就知道為什麼沒能出版了,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開鎖也是從你淘到的書裡學到的?”
得到肯定回答後,隨瑕凝視著角落裡的書堆,幾秒鐘後翻書的人又多了一個。
等兩人人手捧著一摞書走出書店時,下面的司機已經急得快跳腳了,再有半個小時就是“曲軒茶樓”的剪綵時間,他們需要提前到場,沒想接到隨瑕後中途路過書店,葉染臨時打算去看看店長有沒有進新貨,原本時間寬裕,沒想一挑挑過了時候。
兩人結完賬趕快上車,雖然時間比較趕,但好在司機技術過關,卡在正式剪綵前抵達,在迎賓小姐檢查過他們的邀請函後順利入場。
第53章
“曲軒”是曲氏公司新開業的茶樓, 雖然說是茶樓,但是除了四層高的大型主樓外,茶樓之後還有比主樓佔地面積大三倍的露天場地, 不對外開放, 只供特定的客戶使用,而且即便是也需要提前預約, 想要擁有資格需要一名固定成員推薦, 或者三名臨時成員推薦。
“臨時成員需要每年交付一筆‘茶資’,固定成員不用。”隨瑕將自己從飯桌上聽到的談話內容複述給葉染, 當然是摘取了遊國新不滿抱怨自己不是固定成員的話,覺得曲家搞得這個篩選制度就是惡意針對。
遊氏公司最近屢屢碰壁,正處於低谷期,偏這時候曲家弄出來了一個“茶樓”,x市有頭有臉的人家全部到齊, 五名固定成員, 裡面不乏有他之前的手下敗將,如今卻因為一個什麼見鬼的等級制度, 騎到了他的頭上,這不是明晃晃告訴其他人,他遊國新被趕出內圈了嗎?
遊國新覺得自己現在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得知訊息的那天, 他又在飯桌上發了好一通脾氣, 嚇得做飯阿姨躲回了屋子,飯桌上隨瑕三人根本不敢出聲, 也低頭不敢動筷, 怕引火上身。
尤其是傷剛好不久,才能正常坐著吃飯的遊光耀, 生怕他爹舊時重提,自以為隱晦的瞪了一眼旁邊坐著的隨瑕,自從這對母子倆進了他家的門,家裡就沒一件好事發生。
姨媽她們說的沒錯,這母子倆就是掃把星,沾上他們準沒好事,得想辦法將他們趕出去。
但遊光耀剛吃過教訓,在學校也沒了往日的氣焰,跟著他的小弟們轉學的轉學,停課的停課,不少人都因為上次行動鬧大跟遊光耀拉遠了關係,害得他被曲熠好一通嘲笑。
也虧了這些,讓他對隨瑕的恨意更上一層樓,這也是葉染去接隨瑕的原因之一。
新任小夥伴比當初的李二牛弱點還要明顯,還跟有前科的傢伙住在一個屋簷下,遊光耀想要對付他簡直不要太容易,未免遊光耀某天突然決定徹底捨棄那核桃仁大的大腦,決定再次作個大死,在脫敏治療取得階段性成功前,她得讓遊光耀知道,隨瑕現在不是之前無依無靠的軟柿子,隨便他怎麼揉捏。
隨瑕自然能領會葉染特意開接他的用以,雖然面上只是一聲道謝,但提示框還是表現得很直白的。
【“聰慧”學習進度:45%】
體育器材室的脫敏治療後增加了三點,這次接人又給了兩點,三天到手五點學習進度,羊毛依舊穩定發揮,葉染表示很滿意,她就喜歡這種一言不發給學習進度的,有種被人甩支票的爽感。
葉任閒從上了剪綵臺就開始搜尋女兒,結果一直沒有看到,直到即將開始剪綵這才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葉染身穿鵝黃色禮服,拉著隨瑕不斷穿梭在人群中,動作靈活得不像話,一黃一白快速移動在深色的人群中,同樣站在臺上的曲一衍也注意到了這一幕,該說不說,葉任閒這個工作狂對他女兒倒是放任得很,學習、興趣、社交一概不拘,葉染身邊跟著的男生貌似是遊國新的繼子?長得那副模樣,不怕分分鐘將他的寶貝女兒拐跑?
曲一衍一邊吐槽,一邊跟幾名固定一同落剪,完成剪綵。
剪綵結束後,外賓進入茶樓,曲一衍作為東道主帶領一眾客人穿過茶樓,走向後方茶院,他回頭看了一眼隊伍末尾的一抹鵝黃和白色,終於找到機會跟身旁的葉任閒調侃:
“這年頭可不是隻有女生吸引男孩子,這長得好看的男孩也容易招蜂引蝶,喬家的那個不就是,引得蕭家的那個小姑娘圍著人團團轉,聽說還被學校交過好幾次家長,都跟喬聞言有關係,你可得看好你家的獨苗苗。”
葉任閒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他剛剛在臺上自然也看到了葉染身邊的男生,應該就是女兒提到過的“好看倒黴蛋”。
仔細看過後回道:“確實長得不錯。”
曲一衍以為自己聽錯了,誰料葉任閒繼續說道:“比起管別人,不如先看好你自己的小兒子。”說完不再出聲,讓他自己去想。
曲一衍平常只管公司的事,家裡的事情都交給妻子曹敏,包括兩個兒子的教養,大兒子出國深造還要兩年才能回來,小兒子還在上初中,對於曲熠頑劣的個性他們夫妻倆有時也會感到頭疼,但是好在兒子恪守底線,並沒有捅出什麼大簍子。
相比日漸西山遊家,不論家裡還是公司,都十分擅長窩裡鬥,遊國新前妻留下的兒子前陣子還弄出了個大的,還是當著十月一地方臺攝像師在場的情況下,差點沒上x市日報。
聽說遊國新放了不少血才將事情壓了下去,估計現在還在肉疼,難道曲熠也有摻和?
曲一衍知道葉任閒不會無故放矢,下意識提心,看向了那邊招待女賓的妻子,結果卻意外在女賓隊伍中看到了自家兒子?重點不在曲熠在哪,而是他現在正對著一個沒見過的女生咧著個大嘴在笑,他老子給他買全套遙控賽車的時候都沒見他這麼高興。
剛剛他還調侃別人,結果一扭頭髮現自家城門失火,曲一衍對兒子身邊的女生完全沒有印象,不記得邀請的名單裡有這麼一位,打算一會抽空找妻子問問清楚。
穿過茶樓走廊,入眼的一塊巨大的影壁,影壁之後彷彿是踏入了某處老宅的後花園,各種茶樹、盆景錯落,構成天然屏障,偶爾能看到幾名身穿唐裝的服務員穿梭在青石走廊中,手舉托盤,緩步慢行,廊頂有藤蔓遮掩,看得並不真切。
院落裡隨處可見各種茶樹,即便是秋天也沒有給人衰敗的感覺,隱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茶香,所有人都不吝嗇讚美之詞,誇讚著茶院的陳設和景緻。
葉染深呼吸一口,茶葉味沒聞到,倒是聞了一股腦的香水味,各種香水味混雜在一起,根本分辨不出其中的味道,只感覺嗆鼻子。
這時有服務員上前領路,人群逐漸分流,隊伍越來越小,最後只剩下固定成員和已經繳納一年“茶資”的臨時,一行二十餘人來到最中央的小型庭院,這裡的陳設無疑比外院更高了幾個檔次,甚至還有一處水榭。
葉染看著包括她爹在內的一群大叔去往了水榭,隨便找到一處石桌坐下,口渴想要喝茶,拿起桌前的茶杯,發現竟然是玉的,看顏色和手感也知道不是便宜貨,怪不得一年的“茶資”那麼貴。
至少姜紅藝是覺得值了,她現在更跟同桌的幾名太太攀談,得知她們老公是某某公司的老總後,更加覺得這次來得沒錯,要不是朵朵跟曲家的少爺關係好,得到了邀請函,瞭解到了內部資訊,他們連“茶資”這回事都不知道,更別說掏錢買門票了。
果然這血緣親疏都是有分別的,他們跟葉家相處這麼久,卻也不見他們將這種資訊告訴他們,只有女兒才會全心全意為這個家著想。
姜紅藝雖然這麼想,但當同桌的幾個太太問起她們家是做什麼的,她也沒說自家老公不過是葉氏分工是的中層,是靠著女兒跟曲家小兒子關係好才砸錢進來的,而是說她妹夫是葉任閒,在上首主桌坐著的那個。
雖然聽著名頭很足,但這種避重就輕的說辭,幾個閱歷豐富的太太一眼就看出了虛實,原本的熱情消退了一半,講話題從自家的生意轉到兒女瑣事上,外人看著也是聊得有來有回,但經常處在同個圈子裡的人都能看出來,在這種地方聊這些,明顯是跑了題。
但是姜紅藝約老公同事的妻子出來聚餐喝下午茶,都是從聊兒女瑣事開始進展的,她以為這次也不例外,不過是換了一個更高檔的場所,卻不知道這個陌生圈子裡的預設規則,自以為跟其他人聊得十分合拍,已經一隻腳踏入了這個上流圈子,卻不知道其他人都在心底暗暗發笑。
眾人看著她好似螞蚱一樣,從一個茶桌跳到另一個茶桌,聊得不亦樂乎,自以為被接納進了這個圈子,看她充其量也不過是砸錢的土財主而已,雖然平常相交的都是圈內的人,但偶爾也會出現一兩個像姜紅藝這種,以為買得起門票就能跟她們劃為平級,得到她們手頭的資源,要是真有這麼一本萬利的事,還要財神爺做什麼?
水榭中的葉任閒將這一幕看在眼裡,旁邊的曲一衍也注意到了頻頻走動的姜紅藝,剛剛妻子已經跟他說明了對方的來歷,當然也包括對方邀請函的由來,自然也沒心情去嘲笑葉任閒有這麼一門親戚,因為他的好兒子也沒聰明到哪去。
曲一衍:“咱倆這算同病相憐?”
葉任閒:“我沒有。”
被懟的曲一衍:‘意思是隻有我有病?’
此時水榭之外,除了大人的幾桌,還有兩桌群是小孩,葉染和隨瑕就坐在其中一桌,周圍全是耳熟但眼不熟的同齡人,雖然沒有見過,但她聽家裡人提起過,再看他們的穿著打扮也大致能猜出對方是誰。
佩戴昂貴玉鐲和玉牌的男生叫趙通,家裡是做玉石生意的,穿著華麗裙裝還畫著淡妝的女生是楊蕊,家裡是開娛樂公司的,坐姿筆直身高體壯的男生叫鄒浩,跟那位年輕的鄒警官貌似是表親。
還有其他人也想來這桌,可惜位置只有那麼多,再有人過來就只能讓別人離開,五人中最好欺負的無疑是隨瑕,沒看遊家親生的都坐在另一桌嗎?遊光耀臉都是綠的,但是有葉染在,沒人這麼沒眼色上前觸黴頭。
葉染遊刃有餘的應對著同桌的三人,對於他們發出的好友邀請和水平不一的馬屁也是照單全收,葉染並沒有自戀以為是靠人格魅力征服了這些人,不過是因為她爹給力,而自己又是葉家唯一的繼承人。
第54章
不比在場的其他繼承人, 他們或多或少都有哥哥姐姐,或者弟弟妹妹,甚至還有藏在未知或已知角落裡, 見不得光的繼承人們, 這些人在成年後都會跟他們分割家產,而葉染完全沒有這種擔憂。
葉家人丁稀少, 血脈單薄, 雖然傳下來的都是獨苗苗,但架不住基因給力, 質量取勝。
葉染太爺爺那輩順應號召從軍,熬到了解放,並立下了不小的軍功,葉家被冠上了紅一代的頭銜,葉老爺子年輕時走文藝風, 沒有繼承父親衣缽從軍, 只喜歡收藏古玩字畫,侍弄花花草草, 紅一代的頭銜讓他的那些物件得意留存,雖然外人看是不務正業,卻無形中為兒子葉任閒從商積累了原始資本, 又碰巧趕上國家飛速發展, 生意越做越大, 商業飛速擴張,直接化身工作狂, 到了葉染這裡開始沉迷學習, 不過喜歡的方向獵奇了一點,看她淘到的書就知道了。
家裡從不干涉下一代人的選擇, 何況葉染先天不足,家裡人對她的要求也是一降再降,要不是不想葉染變成一個文盲,她能一直待在充滿書籍的房間裡不出來,這樣就不會遇到一些礙眼的傢伙了,就比如迎面走過來的柳朵朵和曲熠。
鄒浩和趙通見兩人過來,打過招呼後很識趣的起身讓出座位,楊蕊則是微不可見的翻了個白眼,其他人沒有注意到,但正要打招呼的柳朵朵卻是看到了,因為楊蕊就是翻給她看的。
至於原因,柳朵朵是知道的,原著裡楊蕊跟蕭雅雅關係很好,蕭雅雅沒少跟她這位好朋友唾罵女主,楊蕊自然對她沒有好感。
柳朵朵並不關心這種小角色,畢竟有曲熠在,對方就算不滿又能做什麼?又不是誰都像蕭雅雅一樣,生氣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動手。
葉染不清楚蕭雅雅跟楊蕊的關係,只覺得柳朵朵跟楊蕊兩人互相打招呼時氣氛怪怪的,這兩人認識?
她還特意打開了燈牌掃了一眼,見楊蕊並沒有燈牌,於是決定專心看戲。
曲熠帶著柳朵朵落座,不知道吸引來多少目光的注視,不只小孩這桌,還有大人那邊,一人跟曲熠的母親關係不錯,看到這一幕,好奇詢問那個女生是誰,怎麼沒見過:“那是你家親戚的孩子?”
曹敏,也就是曲熠的母親聞言笑道:“不是我家的親戚,是葉先生家的。”
那人奇怪:“葉先生的親戚?那怎麼不找葉染領著,反倒是跟著你家兒子?”
曹敏看著自己傻樂呵的小兒子,也是有些頭疼,明明都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一樣的養法,怎麼偏大兒子精明能幹,到小兒子就聰明有限了呢?
“是他們自作聰明。”
若只是自作聰明也就罷了,偏還厚臉皮,女兒靠她兒子拿到了邀請函,自己一個大人蹭小孩的邀請函入場也是聞所未聞。
進來後也不安分,平白拉低了這次開業慶祝的格調,曹敏看著處處逢迎的姜紅藝,只覺得白盤上跳出了只黑螞蟻,看著就膈應人,不過來者是客,對方畢竟有邀請函還付了一年的“茶資”,總不好開業第一天就趕客,太難看。
曲熠也沒想到朵朵會帶上她母親一起來參加,雖然擁有邀請函的人可以攜帶一人一起赴約,但他是以朋友的身份邀請,並不是以他父親的名義。
他彷彿已經感受到來自母親大人的問候,還有再次消減的零用錢,但他不敢回頭往母親那看,只能裝傻當看不到,先混過這一關,至少在眾人散去之前,他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