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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走狗的絕症離職日記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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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如一不由嘆道:“真沒想到啊……既然嚴大人覺得好,那就都送給大人好了。”

然而嚴況卻忽然捏著手中的詩稿唸了起來——

“平生自有凌雲志,不廢江河萬古流……”

“嚴況……!!不!”程如一拼力掙扎著爬起來打斷了他。

……那還不如燒了呢!

“不……嚴大人,嚴指揮,閻王老爺……求你,別唸。”程如一拉著他衣襬連連哀求,甚至連淚都要飄出來了。

“怎麼,難道寫的不好嗎。”嚴況不理解,但還是扶程如一重新躺了回去。

程如一不知如何作答,只是用那雙水汪汪的眼楚楚可憐的看著他搖頭,嚴況見狀連忙別開臉低聲道:“罷了罷了。你既不要,那我拿走就是。”

嚴況說罷將包裹攏起,往床底下一扔,隨後又道:“歇了,天快亮了。”

說罷,嚴況蹬了靴子,外袍隨手往凳子上一扔,還扔得挺準正好掛在上頭不沾地面。

程如一卻不如他這般自然,聞言不由詫異道:“我?歇,這兒……?”

程如一這才反應過來,難道這閻王老爺不該早把自己送回草垛子上頭麼?還留著自己在這兒閒聊是作甚?

嚴況似是懶得多說,只敷衍應了一聲便抬手一揮熄了燭火,在程如一身邊躺下。

程如一眉梢微動,此情此景叫他忍不住低聲在人耳邊試探道:“嚴大人……你不怕我,趁你睡著,痛下殺手,然後伺機越獄?”

嚴況還是不予理睬,只回手把被子給程如一蓋上,自己翻了個身背對著他睡下。

程如一見狀沉默片刻又道:“嚴大人,我請問,你不會有什麼……有什麼特殊癖好吧?”

此話一出,程如一已經做好被丟出去的準備,誰知對方……竟然還是不應。

程如一長長嘆了口氣。

這人,初識閻王惡鬼一般,感覺像要把自己一刀一刀給剮了。可如今又是治傷又是救命,自己竟然無緣無故受了他許多恩惠。程如一想破頭也想不明白。

總之,還是那句話——事出反常必有妖。

程如一試著挪了挪身子,手卻無意間抽到了身邊兒的閻王老爺。

程如一心道不好,這下總會吵醒對方了吧?但嚴況呼吸綿密,分毫未驚,竟像是真的睡著了。

“睡得還挺死的……”

這幾日都睡在牢裡,老鼠蟲蟻作伴,冷壁做枕雜草為被,陰風陣陣哄著入睡,就連空氣都透著血鏽味兒。此刻程如一因為中毒,身體還更虛弱些,自然是不一會兒便也跟著睡了過去。

程如一其實許久不曾做夢了。

要找他索命的鬼魂實在太多,麻煩得很。所以乾脆每每熬到兩眼昏花才入眠,生生掐斷了這條“冤魂”們的復仇路。

今夜他破天荒的入了夢。可倒也沒什麼“冤魂”來掐著他的脖頸“痛訴冤情”。

只他一人沉在湖裡。水面落著杏花雨,一層一層漾在他眼前。

他也不掙扎,就這麼浸著,不知過了有多久。

直到有個人影浮現在水光之上。

程如一雖看不真切,卻莫名覺得那人也在看著他。

……救救我。

求生念頭乍起,宛如飛石入水,濺起千層波,波光瀲灩之中,那人愈來愈近,程如一迫不及待伸出手去。

被……被抓住了。

……

“夢魘麼?”

嚴況捉小雞一般牢牢攥著程如一亂動的那隻手,眼裡寫滿疑惑。

對於程如一邊說夢話邊伸手的行為,嚴況不明所以也很好奇,但還有半個時辰便要早朝了。

他思索片刻,當機立斷拉開床頭櫃取出鐵鎖鐐銬,將程如一四處亂抓的手銬在了床頭。

作者有話說:

不道花依他樹發,強攀紅日鬥鮮明。

小程:我也想做個好人的。

第6章 打起來,打得再兇些!

被拷住手的程如一還在不住亂動,嚴況淡淡瞥了一眼,轉身去洗漱整裝。

他身為鎮撫司總指揮,官居從四品,實權雖大,可按規矩還是無詔進不得入正殿議事。

大楚的官兒多,排來排去,他也就站的更遠。

但近日,韓紹真與袁御史鬥法鬥得火熱,兩人又分別代表貴妃與後黨,朝堂風雲詭譎,更多的目光,便又聚集在他這個鎮撫司使身上。

所以他今日需得仔細整裝,否則待會兒怕是又要叫那些言官參一個“衣冠不整,不敬天子”的罪名了。

嚴況在旁整裝,被銬在床頭的程如一也因手腕的不適醒了過來。

“什麼東西,嚴大人你……”程如一正要抱怨,但抬眼瞬間,不由一愣。

紅袍、官帽、玉帶……眼前人長袍齊整,流線直墜,似是青松佇立,風雨不動安如山。

他沒見過這副模樣的嚴況。不知是那寬袍大袖遮了他一身煞氣,還是那頂官帽過於正派。

此刻的嚴況不再像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閻王判官,倒像是個——赤膽敢託天下業,丹心可鑑日月輝的……忠臣義士。

程如一動了動唇忽然間竟說不出話了。只見那緋衣主人正漫不經心的看著自己,卻叫他覺得自己像是隻做了虧心事的野妖精怪,竟要被那雙桃花眼中的凜然正氣給燒個乾乾淨淨了。

嚴況卻不知程如一這般愣怔無言是為哪樁,只道:“我要去上朝了。你的證詞,我會一字不落一字不改的呈給陛下。”

嚴況說罷拿上笏板,推門離開,不多時,身後遠遠傳來了程如一的聲音——

“嚴大人,你倒是給我解開啊……啊啊啊啊啊……”

……

朝堂之上眾臣俯首,肅穆非常。當今皇帝此刻倚坐正位,卻見眼下積了大片烏青雙目睏倦的打量著臺下的文武百官。

這位大楚的皇帝陛下不過才三十出頭的年紀,繼位幾年卻是滿臉疲憊,病痛不斷,湯藥日日不斷,太醫常奉左右。

朝臣叩拜過後,皇帝睡眼惺忪道:“嗯……傳鎮撫司指揮使……什麼來著?”

他一旁的何宮監低聲提醒:“陛下,是嚴況……”

“嗯,傳那嚴況上前回話吧。”皇帝直奔正題擺了擺手又癱坐回去,一副多說半個字都要耗費他陽壽的模樣。

皇帝揉了揉額角,心知所謂大案,不過自己後宮的兩個女人帶著朝堂上的兩波老臣彼此鬥法。

關鍵的人證,就是這個偽造讖言說杜貴妃是“禍水”,又力證丞相韓紹真貪汙軍餉的,八品楓州通判——

程如一。

那這樣的芝麻小官,那自然是有人指使啦……趕快問清楚說清楚然後下朝。

“宣——鎮撫司總指揮使嚴況進殿回話!”

宦官宣召聲聲傳至殿外,嚴況應詔,手捧證詞進殿。

站在百官最前排身著紫袍的韓紹真,視線片刻不曾自嚴況身上挪開過。

而韓紹真對側,一名紅袍長者,眉頭緊鎖,目光亦是緊跟嚴況,寸步不離。

這兩人隨即又目光交錯,霎時如同兵戈鐵馬暗暗相視較勁。

“鎮撫司總指揮使嚴況,叩見陛下。”嚴況俯身行拜禮,雙手將供詞奉上:“程如一供詞全數在此,隻字未改。”

宦官接過供詞呈給皇帝,只見皇帝皺著眉將那供詞翻看了幾遍,眉頭卻鎖得更緊,眼底隱隱浮現怒意,竟是抬手一把將供詞掀翻。

“袁善其,你自己看!”皇帝跺腳喝道,眼神中失望怒意不似作假。

方才那看著嚴況的紅袍長者聞言一驚,立即斂袍下跪,滿朝半數文武也皆跟著下跪,齊呼道——

“陛下息怒!”

另一半官員站在韓紹真身後卻巋然不動,韓紹真見狀亦冷笑道:“袁大人,好大的陣勢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要逼宮吶。”

“韓相公慎言!”袁善其厲聲迴應:“大殿之上,可不比你韓相公自家府邸,可以高聲放論,甚至狂言妄語!”

韓紹真劍眉一挑,立即還口道:“陛下是讓袁大人看證詞,可袁大人非但不尊聖意,反倒率領朝臣如此作為……可見是你做賊心虛!”

“陛下!”袁善其高呼一聲,下跪重重叩頭:“臣前日便有陳情,此間種種,皆是楓州通判一人所為!那程如一,他誘騙小女,方得了老臣府上章印,才能如此這般的,肆意作惡造謠啊!”

韓紹真見機插話諷刺道:“將責任全數推卸在小女兒身上,袁大人這慈父之心,可真是世間罕見啊!”

袁善其漲紅了臉忍著怒意道:“韓相公有所不知,那程如一長相妖魅,不似常人!小女無知膚淺,的確被他迷了心竅,如今已是神魂顛倒宛如失心瘋一般了!先前便在陛下娘娘面前失禮,前日又去鎮撫司大鬧,此事宮裡宮外皆有見證!”

袁善其緊接著道:“陛下!程如一弒父殺母,悔婚不娶,買兇殺人……罄竹難書!樁樁罪行皆有人證!陛下啊!這種品行惡劣罪不容誅之人的證詞,如何能信!”

袁善其此言一出,站在後方的杜尚書忽然激動起來,他的女兒先前與程如一有婚約,後來卻莫名其妙的丟了性命。

杜尚書衝上前來悲憤道:“陛下……陛下!小女死的冤枉!臣身為人父,必得為她討個公道!”

袁善其連忙道:“杜將軍!你我兩家的女兒,皆是被這賊人給坑害了!你說句公道話,他的證詞如何能信!”

“行了行了!都別吵了!”皇帝揉著額角,眉頭快擰到一起去了,另手指著地上的證詞道:“杜海,朕勸你,也好好看一眼那證詞……”

杜尚書聞言一頭霧水,皇帝也懶得等他自己去看,乾脆開口道:“鎮撫司指揮使使呈上的證詞裡說,是袁御史為除後患,才派人殺了你那可憐小女。”

“什麼!?”杜海聞言,雙眼霎時瞪得如銅鈴一般,衝上去一把揪住了袁善其衣領!

杜尚書赤紅著眼吼道:“是不是你害我女兒!你說清楚!她才十六……才十六啊!”

杜海是兵部尚書,也曾軍中任職身負軍功,力大如牛,對著是袁善其連拖帶拽,袁善其毫無還手之力。

其他朝臣見狀,匆匆上前來拉架,韓紹真則悠然捧著笏板往後退了兩步,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衝著嚴況得意挑眉。

嚴況蹙眉,只恨不能當即白他一眼。

韓紹真哪知嚴況在想什麼,只樂看眼前鬧劇,心裡暗道:打起來,打起來!打得再兇些……!

袁善其好不容易從人群掙脫出來,發冠歪了,仍端正捧著笏板道:“陛下!老臣輔佐先皇數十載,又輔佐陛下十數載,一心為陛下,為大楚啊!陛下!”

被眾臣堪堪拉住的杜尚書不依不饒道:“袁善其!到底是不是你害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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