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那幾天夜裡的腳步聲,後背發涼。
那股涼意沿著脊椎,卻又很快被一股安全感給代替。
……
入了秋後,日子過的越來越快,轉眼就到了12月。
周湘倚生日那天,徐知苡一個人去看了看她。
有人比她早一步到。
林亦揚穿著黑色的風衣,聽見腳步聲,轉過身來。
像是猜到她會來,他眉目清雋,笑著說:“你來了。”
曾經的三人行,如今只剩下了兩人。
一種無言的沉默蔓延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徐知苡才開口:“嗯,我來看看湘湘。”
“我都知道了,那天我出差在外地,沒來得及過來,希望湘湘不要怪我。”
“湘湘那麼可愛大方,她不會怪你的。”
“那就好。”林亦揚視線在女人身上眷戀的掃了一遍,道:“我先走了,你跟她說說話兒吧。”
擦肩而過之時,徐知苡突然開口:“我聽說你要出國了。”
他頓了一下,回眸深望著她,彷彿要把她的面容刻進腦海裡:“律所剛好有個專案。”
徐知苡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在林亦揚轉身要走時,她說:“亦揚,謝謝你。”
他沒有回頭,只是說:“我不需要這個。”
我要的你給不起。
男人撐著傘走進雨幕中,那一身風衣逐漸與深秋的天空融為一體,永不見天日。
從墓地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個車禍,跟陳嘉屹約定的時間晚了一個小時。
回到家,徐知苡一開啟門就聞到了煙味。
陳嘉屹坐在沙發上,嘴裡叼著支菸,電視上放著廣告。伽伽翻著肚皮躺在窩裡。
這一幕看起來莫名很溫馨。
“怎麼不等我一塊兒去?”
沙發上的男人對她一個人去看周湘倚的事兒有點不爽,皺著門,嗓音有點發沉。
徐知苡走過去順毛,主動偎進他懷裡:“你那麼忙,不想讓你兩頭跑,反正我倆誰去看都一樣。”
不知道其中哪一句起了作用,男人的臉總算沒那麼黑了。
“你餓了嗎?我先去炒菜。”她欲起身,一隻冷白的手腕把她拽了回去:“等你回來老子都餓死了。”
話音剛落,門鈴響了。
外面站著的外賣小哥提著大大小小的袋子,還是那家酒樓的。
很多都是徐知苡愛吃的,她吃了很多,吃到最後都撐了。
“有了力氣,晚上少跟老子叫停。”
陳嘉屹翹著個二郎腿,淡淡的扔出這麼一句,臉不紅心不跳。
“厚臉皮。”徐知苡小聲嘀咕,在他眼神看過來時,撒嬌道:“吃的好飽,你陪我下去散步吧?”
“去了晚上就不叫停了?”他痞笑著盯著她,聲音帶著曖昧。
徐知苡默默白了他一眼,賭氣道:“不去就不去”。
她牽著伽伽一起下去,後面傳來關門聲,以及懶懶散散的腳步聲。
唇角微不可查的翹了一下。
晚上,陳嘉屹說到做到。無論她怎麼喊,他都沒有停,只是掐著她的腰,弄的她嬌喘連連。
他還把之前那件情趣旗袍拿出來叫她穿上。
奶白色的旗袍,下面是開叉的設計,細直的小腿若隱若現,襯得她肌膚白的發光,只有胸還有臀那裡能遮住,其他地方完全遮不了。
徐知苡看起來纖瘦,胸部臀部卻渾圓飽滿,該有的都有。
由內而外散發出一種成熟嫵媚的味道,又帶著少女特有的清純乾淨,像熟透的水蜜桃,待人採擷。
“寶寶,你怎麼哪裡都是甜的?”
陳嘉屹壓抑又略帶痞氣的嗓音從下面傳來。
徐知苡咬著唇轉過臉,兩隻手卻被反錮在書桌上,頸線勾勒的弧度優美,像美麗的白天鵝。
那晚,洗漱臺、沙發、臥室、書房每一處都留下了溼淋淋的水跡。
最後,徐知苡嗓子都喊啞了,他也沒停。白光乍現的那一刻,陳嘉屹湊到她耳邊說了句話。
“我愛你”
……
隔天醒來,看見昨晚客廳裡留下的痕跡。
徐知苡紅著臉收拾,床上的衣服已經不能穿了,她隨意套了件陳嘉屹的白襯衫
襯衫過於寬大,彎著腰整理沙發的時候,女人的曲線凹凸有致,下面露出一雙纖長筆直的小腿,一頭秀髮如瀑布般散到後面,清純中透著股勾人的嫵媚。
陳嘉屹下樓跑完步回來,黑色t恤包裹住男人精瘦結實的肌肉,額髮微溼,腕骨捏著一瓶冰水。
看見小姑娘穿著自己的襯衫,脖子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吻痕,輕薄的布料擋不住裡面的風情,若隱若現的柔媚最要人命。
下腹一緊,眸色緊跟著暗了暗。
徐知苡把沙發套扯出來,打算丟洗衣機去洗,一轉身,就看見陳嘉屹站在她後面,眼神晦暗不明,裡面的東西她一點都不陌生。
“我……我要去洗東西了。”
她說完,逃也似的進衛生間,襯衫下襬隨著她的動作晃來晃去,全身上下都是媚的。
陳嘉屹看著她跑進衛生間,冷白腕骨輕輕一手,手裡的冰水嘎啦作響。
他輕笑一聲,拋進垃圾桶。
因為是週末,不用去上班,搞完衛生,徐知苡找了部電影來看。
陳嘉屹也不用去公司,兩人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影。
電影是講述種族歧視那種比較有深度的小影片。
推薦這部電影的人已經不在了,可她的音容笑貌依舊活在徐知苡的記憶裡。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漂亮可愛的小姑娘。
週三,徐知苡下班從畫廊裡出來,包裡的手機響了。
她掏出來看了一眼上面的備註,對面的人說了一句,她應道:“好。”
掛了電話,她給陳嘉屹發信息:“今晚要加班,你不用來接我啦。”
那邊過了幾分鐘才回:“好,有事打電話。”
徐知苡看了好一會兒那條資訊。
過了好久,她才走到路邊招了輛計程車,師傅問她去哪。
她報了個地址,大概半個小時,車子停在一個路邊。
對面是一家心理諮詢機構。上面的招牌在傍晚的晚霞裡很顯眼。
一陣風颳過來,帶著深秋的涼意。
徐知苡站在那兒看了半晌才抬腳走進去。
出來後,路邊的路燈已經漸次亮起,各種小攤販已經開始營業,濃重的煙火氣映照著燈火無比溫暖。
徐知苡打了輛車回小區,車子停在了小區外面,她下車往家走。
在經過那個小巷子時,她已經不會再害怕了。
不知道是誰家的飯菜飄香混在柔和的夜風裡,徐知苡突然覺得有點餓了。
她快走了兩步,在看見坐在長椅上的男人時步子一頓。
陳嘉屹穿著一件黑色的衝鋒衣,拉鍊拉到鎖骨那塊兒,喉骨凸出,五官輪廓犀利硬朗,漆黑的碎髮耷拉在額前,模樣慵懶犀利。
他背靠著長椅,兩條腿隨意擱在身前,青筋分明的指尖夾著支菸,懶懶的搭在腿上,零星的火光映亮半邊線條流暢利落的側臉。
在他的腳下,一堆菸頭散在地上,白色的菸灰數不勝數。
聽見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他也沒抬眼,只是頹唐的倚在那兒,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徐知苡頓了頓,踩著細高跟走到他面前。
昏暗的燈光下,男人模樣頹懶散漫,他抽了口煙,性感的喉結滾了滾,被煙燻過的嗓子沙沙的,帶著顆粒感:“怎麼現在才回來?”
他聲音淡淡的,夾雜著關心,有點像丈夫問晚歸的妻子。
徐知苡卻不知道怎麼回答,她嘴唇張了張,又無力的合上。
陳嘉屹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抬手示意她蹲下來。
徐知苡乖巧的蹲在他面前,揚起頸子看他,白膩的一截頸線在橘黃色的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她的腰被人摟住,兩人鼻尖相碰。
她捧著他的臉,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她身體有病,知道她有輕微的抑鬱症。
“是蘇姝告訴你的嗎?”
“醫院。”
她暈倒那天,陳嘉屹把她送去醫院,當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告訴他,徐知苡有四年的抑鬱症病史時。
那一刻,他全身的血液像是被凍住了一樣。
他揪著醫生的領子問這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