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幸好您當日沒去,不然的話,真中了他們的圈套了!”
說到最後,厲隨已經控制不住憤怒,語氣激昂。
他快要恨死那個姓徐的男人了,居然設局,要不是殿下犯懶不想親自收屍,沒有露面,說不定、說不定……那時候等他找到殿下,估計見到的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了!
“閉嘴!”蕭寒瑜發狠。
然而厲隨早已氣憤到了極點,他第一次不管不顧主子的威嚴,發瘋似的喊,“殿下請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分明就是那姓徐的狗男人欺騙您、傷害您,您難道還要為了他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嗎?
您堂堂太子,您何必……以前殿下您向來眥眥必報,若是敵人欺負您一下,您就還回去十倍痛楚!定要讓對方後悔招惹您……現在……”
“別說了,厲隨,你還真以為孤不會治你的罪嗎?”
蕭寒瑜咬牙切齒地道,全身都忍不住發抖,眼底紅血絲一片,任誰看了都能直觀感受到他身上那巨大強烈的絕望和分裂感。
厲隨不服氣,剛要準備開口繼續勸自家主子,卻被自己哥哥伸手扯了一把,這才勉強地閉上了嘴巴。
厲輕的面色還算平靜,如果不是他已經在死死攥著他那把長劍,或許還真以為他內心毫無波瀾。
他開口說道:
“既然如此,殿下,那您就親自去見見那個大夫吧。”
第38章 聽到徐聞和徐母的談話,傷心吐血
厲家兄弟將大夫控制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保證不會有人發現,然後去將大夫給救出來,或者讓他改口。
蕭寒瑜久久不語。
厲輕一臉平靜地道:“殿下,您也覺得那個人他欺騙了您對吧?”
不然就不可能會遲疑,不敢去和大夫當面問清楚。
蕭寒瑜最終還是去了。
在得知所有真相的少年,他一臉沉默的回了徐家,兩個下屬擔憂地跟在他的身後,卻被他冷冷的呵斥,不要出現。
他走到大門處,剛要推開門,就聽到院子裡傳來許母和許聞的聲音。
“嘉賜啊,你真的不打算去京城考試了嗎?”
“沒錯娘,我之前也和爹說了,嗯,我就在這裡,以後有機會就開個私塾教教書,然後相看個好姑娘,就兩人平平安安地度過一生。”
“你要是這麼想的話就太好了,無論如何娘都支援你的所有決定。”
徐母雖是這樣說,但實際上他心裡也是想著兒子不要離家太遠,而且在這個戰亂的不安穩的時代,徐母也認為娶個姑娘,然後就兩個人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就好了。
而且離家近,如果以後有什麼問題,那作為父母的,也能夠幫助兒子渡過難關,相互有一個照應。
“嗯。”徐聞應付著答應,卻沒想到自己拿來敷衍徐母的話,竟然就這麼恰巧地被某人聽到。
蕭寒瑜徹底碎掉了。
他顫抖著上前,透過門的縫隙往裡邊看,那身影頎長,曾是他夜裡感覺到安心的身影,他的心臟忽然有種絞痛感,全身的力氣彷彿被瞬間抽空。
在剛開始從下屬口中得知事實真相時,他沒哭,第一個選擇就是信任徐聞。
而後在那大夫的嘴裡得知那日兩人的對話都是在迷惑他,一切都是徐聞作為主導者,故意引得他聽到這番背叛的話,實則是想惹他發怒想趕他走,他依舊沒哭。
但在聽到徐聞就這麼輕飄飄地和徐母,一起暢想以後平凡幸福娶妻生女的生活,他卻再也堅持不住了。
捂住胸口忍不住彎下了腰,一滴眼淚砸在了地上。
原來、原來……自己從始至終,都沒有真正得到那人的心。
他何德何能,讓徐聞這般費盡心思地算計,只是為了將他這個死皮賴臉待在徐家的人,趕走。
厲輕和厲隨擔憂地現了身,焦急地看著情緒失控的主子。
厲隨紅著眼,忍不住道,“主子,我們走吧,我們回京。”
蕭寒瑜只覺得自己被這一通意外的訊息砸下來,率先產生的不是憤怒,而是一種滔天巨大的茫然湧上心頭。
他攥緊了胸口的衣服,彷彿能夠抑制住自己控制不住發疼發顫的心。
一陣氣血翻湧,蕭寒瑜悶哼一聲,嘴角立刻溢位了刺目的鮮血。
“主子。”厲家兩兄弟壓低聲音,神色著急,本來主子身體就有舊傷,現在情緒激動,立刻就催發了體內的舊傷,這對身體無疑是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門口是什麼聲音?”徐母的聲音乍然響起。
而後那道溫和舒朗的嗓音緊跟著一響,“興許是小魚回來了吧,我去看看。”
男人腳步聲漸漸傳來。
“……走。”蕭寒瑜伸出手,指尖顫抖地拭去自己嘴角的血,從喉嚨間憋出一個字,就昏了過去。
徐聞開啟門,門口卻空無一人。
他往前走了兩步,左右都看了一眼,卻沒發現什麼異常。
蕭寒瑜呢?還沒回來?
徐聞以為自己最近晚上胡鬧,白天又有一堆事解決,大腦過於疲憊出現了幻聽,便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將門合上轉身進了院子。
他沒發現,自己剛才站著的地方,那泥土沾了些黏膩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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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徐家人坐在飯桌上,卻遲遲等不到蕭寒瑜歸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