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樂寧點點頭,“好餓哦。”
謝灼凌聽到他嗓子還帶著啞意,“過來讓我瞧瞧。”
傅嶼唯把他抱到床頭,自己則是去把備著的晚膳端過來。
謝樂寧趴在床頭,關心道:“爹爹還疼不疼?”
謝灼凌見他那烏溜溜的大眼睛此刻腫成核桃了,可見沒少哭,心裡一軟,“眼睛疼不疼?”
謝樂寧搖搖頭又點點頭。
謝灼凌沒懂:“這是疼還是不疼啊?”
謝樂寧小手摸著謝灼凌的臉蛋:“就是睜著有些費勁,爹爹肯定很疼吧。”
謝灼凌在兒子裝道:“不疼,這點小傷沒多大事。”
謝樂寧不信:“爹爹又在騙人,看著就好憔悴了。”
謝灼凌長這麼大從未像此刻這般狼狽虛弱,有損他的英明,於是跳過這個話題,“等爹爹傷好了給你親自抓只小白兔來養。”
謝樂寧本來心情還有些低落,聞言眼睛亮了,對著他爹啵啵了兩口,“嗯!爹爹快快把傷養好哦。”
謝灼凌哼哼表示知道了。
傅嶼唯端了飯菜進來,“寶寶先吃飯。”
謝樂寧這才跑過來,傅嶼唯將他抱到腿上,給他餵飯,謝樂寧餓著了,又見爹爹醒了,便吃的很香,等吃過後,傅嶼唯洗了手,開始給他眼睛抹藥,特地找太醫要的。
“爹地,這藥抹著好舒服呀,清清涼涼的。”
傅嶼唯:“這樣眼睛會舒服些。”
謝樂寧睡醒就覺得眼睛有些難受,跑到妝臺前踮起腳拿鏡子看了一眼,嘟囔道:“寶寶這樣都不可愛了。”
傅嶼唯笑道:“怎麼會,可愛,寶寶怎麼都是最可愛的,不擔心,等睡一夜眼睛就不腫了。”
謝樂寧聽他爹這麼說,照了兩下也就放心了,就算眼睛腫了,在爹地心裡也是最可愛的寶寶,問題不大。
謝樂寧又跑到床旁,還想蹬了鞋往床上爬。
傅嶼唯走過來同謝樂寧商量道:“爹爹身上有傷,夜裡寶寶一個人睡可以嗎?”
謝灼凌這副模樣雖然有心無力,但他就想霸佔著傅嶼唯,聞言喜滋滋的,面上卻裝模作樣:“寶寶這段時間都要一個人睡了。”
謝樂寧聞言沒不情願,乖巧地點點頭。
傅嶼唯知道他今日嚇到了,也心疼兒子,給他穿好鞋後哄道:“爹地一會給寶寶洗完澡,先陪寶寶睡覺。”
謝樂寧懂事道:“爹爹還要人照顧,寶寶自己玩好了。”
謝灼凌對上傅嶼唯投過來的目光,只是一會而已,世子還是可以大度的,“沒事,讓你爹地陪你玩。”
聽習慣謝樂寧私下叫傅嶼唯爹地,也知道爹地就是爹爹的意思。
謝樂寧眉眼帶笑:“嗯!”
傅嶼唯同謝灼凌溫柔道:“你再睡會,我先帶寶寶洗漱。”
謝灼凌:“去吧,沒事,不用擔心我。”
謝樂寧臨走之前又親了一口他,“爹爹,那寶寶明天再來照顧你。”
謝灼凌:“知道了,去吧去吧。”
-
謝樂寧洗漱完光著屁股蛋爬上床嘆了口氣。
傅嶼唯:“寶寶怎麼了?”
謝樂寧翹著腳腳,坐在床上,小臉蛋掛著愁雲,“爹地剛好,爹爹又受傷了,早知道就不出去玩了。”
傅嶼唯將他抱到腿上,揉亂了他的頭髮,“這種事情事先也無法預料,誰也不知道今日會發生這種事。”
謝樂寧:“可寶寶還是有些害怕。”
傅嶼唯颳了刮他的鼻樑:“寶寶不怕,有爹爹在呢,他會保護好我們的。”
謝樂寧當時雖然嚇到了,但也看到是謝灼凌把野獸射倒在地,贊同道:“爹爹今天好帥呀,真厲害!”
傅嶼唯笑道:“是帥,好厲害。”
謝樂寧奶聲奶氣道:“爹爹說等寶寶長大些,教寶寶飛簷走壁,舞刀弄槍,到時候寶寶厲害了,也可以保護你們啦!”
傅嶼唯:“好好好,寶寶以後會像爹爹一樣厲害。”
謝樂寧這才露出笑臉,他現在眼睛還腫著,一笑起來大眼睛眯成縫了,透著嬌憨。
傅嶼唯:“眼睛疼不疼?”
謝樂寧搖頭:“不疼,抹上藥,挺舒服的。”
—
傅嶼唯給謝樂寧哄睡著後,便去浴房沐身,今日折騰這麼一天,只覺得身子疲憊沉重,泡了會熱水才覺得舒服些。
回來時傅嶼唯端了盆熱水。
謝灼凌聽到腳步聲,眼巴巴看著他,“怎麼去這麼久?”
傅嶼唯將木盆擱在一旁,擰了擰熱帕子,給他仔細地擦了擦臉和手,“哄完寶寶後,我泡了會澡。”
謝灼凌耳朵根有些紅,傅嶼唯倒是動作自然,順手揉了一下他的耳朵,“害羞了?”
“誰害羞了?”
傅嶼唯笑笑不說話,坐到床尾掀開被。
“。”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謝灼凌想抽回腳,他剛動一下,扯到傷口了,痛的吸氣,然後就被溫熱的手給握住了,溫柔訓道:“亂動什麼?”
謝灼凌這下羞得都不止耳朵了,連身上都要冒熱氣了,“不用!”
雖然世子爺不知摸過多少次傅嶼唯的腳,但自己還是頭一次被傅嶼唯碰。
傅嶼唯給他擦完腳,見他扭扭捏捏的,打趣道:“哦,世子不願意洗腳,世子想不講衛生?”
謝灼凌:“……”誰不講衛生了!
傅嶼唯:“不讓我給你擦,世子還想讓誰給你擦?”
謝灼凌還是覺得不好意思,裝沒聽到,傅嶼唯洗完手,見他閉著眼裝睡,解開衣袍,輕輕上了床,抬腳跨到裡頭,“世子剛剛喝了那麼多水,一會若是想要尿尿,記得叫我。”
“!!!”
謝灼凌:“叫你做什麼?”
傅嶼唯悠悠道:“我得幫世子扶著呀?”
救……救命。
謝灼凌已經不敢想了,世子爺壓根都沒想過這個事,臊得臉皮發燙。
傅嶼唯在他唇上落了個吻,輕笑一聲,也沒多說什麼,旋即躺下,謝灼凌身上傷重,防止碰著他,傅嶼唯單獨睡了個被筒,“有什麼不舒服,叫我一聲。”
謝灼凌含糊道:“你今日也累著了,快歇著吧。”
傅嶼唯嗯道:“快睡吧。”
謝灼凌傷重且在後背上,不能一直平躺,此刻半側著身子趴在床上,止疼的藥效也過了,不動都疼。
傅嶼唯只是閉目養神,聽到他逐漸加重的呼吸聲,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是不是傷口疼?”
謝灼凌:“還好,吵著你了嗎?”
傅嶼唯摸摸他的臉,拇指輕輕描繪著他的深眉,將他痛得攏起的眉頭揉開,“沒有,我還不困。 ”
“聽將軍說今日之事像是有人做的手腳,陛下那邊也遭遇了此事。”
傅嶼唯陪他說話轉移注意力。
謝灼凌聞言也不覺得驚訝:“今日之事確實蹊蹺。”
傅嶼唯:“也不知道是何人所為。”
謝灼凌:“偏巧挑這麼一天,可見是衝著陛下來的,是誰就不知道了,不過能在獵場動手腳,很有可能是獵場的馬伕裡混進了奸細吧。”
天子出行,守衛森嚴,根本近不了身,想出這麼個招數,最多也就是讓陛下受點驚嚇。
傅嶼唯:“膽子挺大的。”
謝灼凌:“別多想,到時候查出來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你快點歇著吧。”
傅嶼唯:“我還不困,你困不困?”
謝灼凌:“有點。”但是疼的睡不著。
傅嶼唯看他又不自覺皺眉也知道他痛,“我給世子哼首曲子聽?”
謝灼凌驚訝道:“你還會唱曲?”
傅嶼唯笑道:“也就只會一兩首。”
謝灼凌期待道:“我聽聽。”
傅嶼唯給謝灼凌唱了首德語歌,效果很好,即使傅嶼唯的嗓音動聽,但因為謝灼凌聽不懂,在世子耳朵裡宛若催眠曲。
謝灼凌昏昏欲睡評價道:“這曲子有點別緻了。”
幾首過後,總算是把謝灼凌給哄睡了,傅嶼唯笑了笑,在他唇上親了親,這才輕輕挪到裡頭重新躺下。
……
傅嶼唯迷迷糊糊聽到動靜,他睡的並不熟,很快就睜開了眼睛,是身旁的謝灼凌起了夢魘。
桌上的燭火搖曳,屋子裡並不是一片漆黑。
傅嶼唯藉著昏暗的光線能看清謝灼凌滿頭的汗,看來是個噩夢,忙輕輕喚他。
謝灼凌從夢中驚醒,還有些茫然。
傅嶼唯握住他的手哄道:“不怕,是做夢了,不是真的。”
謝灼凌失焦的眼神逐漸落到他臉上,像是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