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嶼唯低垂著腦袋。
謝灼凌心一梗,又拿人沒辦法,在心裡勸自己不要同她一般見識,“本世子要沐浴,你先坐在外面哭會。”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不?果然年紀小的就是不懂得疼人。
傅嶼唯淚眼婆娑:“我伺候世子沐浴。”
謝灼凌頓道:“你想的美。”
傅嶼唯抬手抹了一下眼睛,剛止住的眼淚又開始往下墜,哭的我見猶憐。
謝灼凌:“……”
此時一道熟悉的嗓音插了進來。
“這是怎麼啦?怎麼哭了!謝灼凌是不是你欺負人家了?”
陸煜豐上午知道謝灼凌將娘倆趕走了,想找謝灼凌要傅嶼唯落腳的住址,謝灼凌說不知道。
陸煜豐整日無所事事,又不願意和那些紈絝一起玩,畢竟京城紈絝的圈子也不相同,有的公子哥喜歡流連煙花之地,有的公子哥濫賭,謝灼凌頂多算不學無術,愛好的東西還算健康。
又有謝灼凌小時候救過他,陸煜豐有事沒事就喜歡找謝灼凌玩。
陸煜豐見美人落淚,憐香惜玉的毛病又犯了,忙進屋走上前關心道:“快別哭了,有什麼事你和我說,我一定幫你。”
謝灼凌見他這殷勤勁著實礙眼,又想到他早上還放話要追求傅嶼唯。
不給二人交流的機會,謝灼凌面無表情將陸煜豐推出門外。
“送客。”
陸煜豐見他急了,超大聲超浮誇在門外嚷嚷:“唯兒,你別哭了,哭的都叫本少爺心疼了,你遇到什麼難事了或是被欺負了儘管和我說,我可不像某人,本少爺願意為你上刀山下油鍋!”
啪一聲,臥房門重重關上。
謝灼凌眉眼極其不爽。
傅嶼唯哪裡會看不出陸煜豐這是在故意氣謝灼凌,於是抽泣了兩下,然後作勢朝門外走去。
謝灼凌:“去哪?”
傅嶼唯:“我去找——”
謝灼凌攥住傅嶼唯的胳膊,“不是要伺候本世子沐浴?”
傅嶼唯長睫上還掛著眼淚:“剛剛世子不願意說我想的美。”
謝灼凌:“……”
傅嶼唯:“我也不想叫世子為難,我還是出去吧。”
謝灼凌再次吃癟,他覺得傅嶼唯還是像剛剛那般一言不發哭的梨花帶雨時是最賞心悅目的,反正不會像現在這樣氣到他。
“你當我這是菜場?來去這般隨意?”
傅嶼唯已經止住眼淚,漂亮的眼睛含著水意泛著紅,抬眸朝謝灼凌看過來,只見那平時淡雅疏冷的眉眼都變得流光溢彩,煞是動人。
“我比較笨,聽不懂世子的意思。”
謝灼凌被這輕輕一瞥,心跳都慢了半拍,突如其來的口舌乾燥,下意識吞嚥了一下。
傅嶼唯將謝灼凌的反應看在眼裡,輕輕柔柔道:“所以世子是想我留下伺候你沐浴嗎?”
謝灼凌聞言腦海裡警鈴大作。
這女人實在太會勾人了,他此刻應該斬釘截鐵地拒絕,然後冷嘲熱諷,最後將其毫不留情趕出去。
但事實上謝灼凌身體比較誠實,在開口之前,率先點了頭。
第13章
“那我先伺候世子寬衣。”
傅嶼唯伸手勾住謝灼凌的腰帶,另一條胳膊還鉗制在謝灼凌的手中,解腰帶的手帶著幾分似有若無又合情合理地緩慢,極是撩人。
謝灼凌渾身不自覺繃緊。
剛巧下人準備好熱水,陸煜豐在外面聽不見裡頭動靜,好奇地抓耳撓腮,“謝灼凌,快開門!水好了!”
謝灼凌被這一大嗓門吆喝,迷惑的神智頓時清醒過來,為自己剛剛不受控制地點頭而懊惱,鬆開傅嶼唯的胳膊,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
心裡不斷告誡自己,萬萬不能著了傅嶼唯的道,一旦點了頭允許她伺候自己沐浴,那麼憑她的本事,接下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人斷不可因為一時鬼迷心竅,而後悔餘生。
老婆孩子熱炕頭都是屁話,麻煩的要命,是束縛的枷鎖,想要的自由不復再有,從此只能兩點一線奔波朝堂和家庭,只能做一個合格的夫君和父親。
哦,不僅如此,他還要替別人養孩子!
霎那間謝灼凌覺得自己清心寡慾超凡脫俗了。
傅嶼唯雖然不清楚這短短几十秒世子爺頭腦風暴了什麼,但見他從谷欠念叢生到下一秒就要出家的神色,多少也能猜出來。
心裡好笑又無奈。
傅嶼唯上前了一步,佯裝無辜,剛哭過神色生動的臉此刻頗有些楚楚可憐的味道,“水好了,世子不是要我伺候沐浴嗎?”
謝灼凌這會強的可怕,只覺美色不過如此,“本世子何時說過?”
話雖如此,某人心裡還是不可避免萌生出想看傅嶼唯為了伺候他沐浴還能做出什麼舉動。
連謝灼凌自己都沒發現,這種念頭升起時伴隨著期待。
傅嶼唯進退有度,鬆弛自然,偏不如他意,聞言轉身就走,“既然世子不願意,那我就不在跟前礙眼了。”
謝灼凌:“。”
外面陸煜豐不知疲倦:“開門!送熱水!”
世子爺不願讓人伺候,卻也不想放人出去和陸煜豐獨處。
傅嶼唯再次被攥住胳膊,心裡好笑,面上不顯,那雙清凌凌的眼眸含著期待。
下一秒謝灼凌將他帶進了內室。
傅嶼唯這下有點捉摸不透謝灼凌的意圖了,總不會想和他上床吧?
那他男扮女裝的身份不是就被猜穿了?
傅嶼唯:“世子想做什麼?”
謝灼凌將他推倒在床上,居高臨下睨著他,“你覺得呢?”
傅嶼唯知道謝灼凌不喜歡聽什麼,故意含羞帶怯:“只要世子喜歡就好,我什麼都願意。”
謝灼凌冷笑一聲,然後扯掉傅嶼唯頭髮上的綢帶將他雙手捆住綁在床頭。
傅嶼唯一頭墨髮散在了身後,更顯得那張臉蛋清麗無雙。
謝灼凌收回目光。
傅嶼唯基本可以肯定謝灼凌不是要和他上床,便沒了顧忌,出言逗他:“世子在床上玩的好花,我都有些害羞了。”
說著害羞,懶洋洋地靠坐著,笑眼盈盈,未見一絲羞澀之態。
謝灼凌就沒見過像他這般不害臊也難捉摸的人,分明剛剛還哭的惹人憐,這會又開始胡言亂語撩撥勾引。
-
咯吱一聲響,門從裡面打開了。
陸煜豐後退一步,伸長脖子往他身後瞧,“唯兒呢?”
謝灼凌嫌棄道:“別亂叫,肉麻死了。”
陸煜豐翻個白眼:“你管的真寬,唯兒都沒說什麼。”
下人進進出出給世子準備沐浴之物,而謝灼凌就站在陸煜豐面前,仿若一道難以跨越的大山。
陸煜豐進不去:“你把人怎麼了?”
謝灼凌:“和你有關嗎?”
陸煜豐:“你是不是欺負她了?”
謝灼凌:“和你有關嗎?”
陸煜豐覺得自己段位變高了,不生氣,沒什麼好生氣的,他現在知道怎麼給謝灼凌添堵了,“怎麼沒有關係?你嫌她年老色衰!本少爺喜歡,我可是要追求她的!”
年老色衰說的別提多大聲。
謝灼凌:“……”
門敞開著,屋裡的人自然可以聽見。
傅嶼唯聽了直樂,雙手捆綁在床頭,絲毫不影響他的悠然,慢慢打量著謝灼凌的內室。
謝灼凌:“說完了?”
陸煜豐:“還沒有!”
謝灼凌轉身進屋乾脆利落地關上了門。
陸煜豐:“……”
就只會這招了是吧?
-
沐浴用的大澡桶裡滿是溫度適宜的水,小桶裡備著熱水,旁邊是洗漱器具。
謝灼凌洗澡從不讓下人一旁服侍,向來都是自己動手。
澡桶在潑墨山水屏風後,離床並不遠。
謝灼凌解開了腰帶,把外面一層黑色勁裝脫掉,穿著中衣,能感受到少年結實緊緻的肌肉,透著勃勃生機,並不誇張線條富有美感,體格還帶著一絲未退去的青澀。
十八歲的謝灼凌肩膀顯然沒到二十五歲那般成熟寬闊,卻也是肩寬腰窄大長腿。
傅嶼唯覺得自己當初那麼快就答應和謝灼凌談戀愛,除了他那成熟體貼的性格,謝灼凌長相和身材佔了很大優勢,不然成熟體貼的人那麼多,他怎麼就沒同意?
謝灼凌是背對著傅嶼唯脫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