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這樣,她就能陪他一輩子!
可是寧淺,她又出現了!
寧淺!
她為什麼不去死!!!
“答應跟你結婚,的確是我一時衝動,你要什麼,我都會滿足你。”顧景琛垂眸看向地上的喬凝,心裡止不住後悔自己當初輕易答應的承諾。
她結婚了。
表面上的糾纏不會再有,可心裡的糾纏,他始終未放下。
喬凝揚起頭,哀痛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幽幽說道:“你今日喝了酒,早點休息吧。”
起身走出他的房間,在二樓懸空迴廊處站定,她看著顧景琛的家。
入目皆是寧淺喜歡的菸灰色。
第一次,她踏進這裡。
還是藉著他母親的名義,強留了下來。
如果沒有寧淺,她何至於今日這麼悲慘?
唇角勾起一抹陰涼,眼底蘊著不死不休的決絕。
……
飄然回到客房,從包裡拿出手機,喬凝撥出了一串陌生的號碼。
響了很久,對面沒人接,她眸子裡執著瘋狂,一遍遍撥打著。
許久後,話筒的另一端,傳來一道調侃的淫笑,“喬女神?找我什麼事?”
喬凝眼中滿是嫌惡,“我要你馬上回國。”
“怎麼?想我了?”對方刻意將“想”字加上了不同意味的音調。
喬凝立即壓制著音量狠戾道:“你閉嘴!”
對面笑的酣暢,出口的話粗暴,“我給你做舒服的時候,怎麼不見你讓我閉嘴呢?”
喬凝唇瓣泛白,顫抖著指尖緊緊握著電話,裝作對他的話無視,“我給你訂票。”
“不行!我還有事,暫時回不去。”話筒另一端的男人拒絕道。
語氣堅定。
“什麼時候可以?”她沉聲問。
對面沉默了片刻,回她,“下個月。”
好,那就下個月。
她等得起。
*
莫家老宅。
東廂房裡。
洗漱完畢後,莫戈自然地抱著床褥鋪在了地上,冬日裡地暖,兩人之前也如此應付過,因而寧淺也並未說什麼。
只窩在床上睜著雙水汽朦朧的黑眸子,瞧著他的動作。
“有事問?”莫戈鋪完,盤腿坐好,笑看她。
寧淺點頭,猶豫問他,“你在英國見過顧景琛?”
莫戈唇角的笑微微一定,換了個美人臥榻的姿勢,揚眉瞧她,“對。那時候他到英國出差,我們在一個飯局上遇到,席上有人問他怎麼總是世界各地跑,他說為了找人。”
寧淺心裡一跳,凝神看他。
莫戈勾起一側唇角,“沒等他們問他找誰,他說找一個叫寧淺的姑娘。”
那天,他第一次看到了將她傷的險些失了命的人。
於是,不願再跟他同席。
寧淺一張鵝蛋臉上,杏眸清亮,他看不出她的眼底的情緒。
“淺淺,”他喚她,“如果……你會回到他身邊嗎?”他聲漸輕。
第49章 後來我遇見了她呀
寧淺默了一瞬,淡聲說,“不會。”
身體忽然就覺得有些累了,起身熄了燈後,她躺到了床上,可腦子裡卻清醒的出奇。
控制不住地一遍遍過著莫戈問的話,還會回到他身邊嗎?
如果,當年的事與他無關。
如果,他從未騙過他,拋棄過她。
如果,他愛她。始終。
自回到平津與他相遇,這半年來的種種,她承認,不是沒有過動搖。尤其,在渠水縣城的醫院裡。
她看到他的那一刻。
心裡突然有一個聲音在說:寧淺,你看,他還愛著的呀,忘記從前的一切,原諒他吧。
可是,理智還是告訴她,他們永遠都沒有可能了。
從前沒有,今後亦沒有。
屋子裡極靜。
能聽到窗外的風聲。
莫戈躺在地鋪上,偏過頭。
月光瑩白,從雕花窗戶處投進來,在寧淺的側顏和鼻樑上打了光似的,如月下美人,剎那芳華,一瞬永恆。
她對他來說,就是永恆。
“淺淺。”他鄭重叫她。
“嗯?”她從光影裡看向他。
卻見那張俊魅桀驁的臉上,鳳眸微眯著,陰陽怪氣卻又陰惻惻的問她,“我不在的日子裡,你有沒有隨便跟小男生聊天?”
噗——
寧淺差點兒一口老血噴出來。
這人能不能每次不要這麼跳脫?!
就像當初,她問他,為什麼要救她?
他磨著牙齒,義憤填膺的說:大師跟他講,今年必須行一善,否則一輩子娶不到媳婦兒。
他本來尋思過馬路扶扶老太太,出門幫鄰居老大爺倒倒垃圾,也是行善。誰知道,那大師說不行,必須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那種善。
所以,他就勉為其難把她撿回去了。
她沒想信,可他說的極虔誠,聽著他為了娶個媳婦兒也是豁出去了,竟還覺得有些感動起來。
後來才知道,他哪是娶不到,是根本娶不完!
怪不得能和江淮做朋友,可以一起手拉手去見繞地球一圈的女友。
“有沒有呀,問你呢?”寧淺的胳膊忽然被戳了戳。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從地鋪上一端骨碌到了她床邊下的。
“沒~有。”寧淺撇了撇嘴,應付他。
爾後又認真建議道:“其實你要是困了,可以睡覺。不困,可以撓牆。”
莫戈哼哼的嗤笑了兩聲,安靜了好一會兒,還是睡不著,“淺淺,我忘了跟你說了,華莎那邊有了訊息,那家人連夜失蹤了。”
寧淺乍的一聽,沒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琢磨了一瞬,才反應過來是韓阿姨那家人。
想起接到nicole電話說十二偷跑回來時,莫戈最先接到的那通電話,應該就是此事了。
其實說與不說,如今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也都是他在幫她找。
她在平津,夠不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是外祖父那邊的人找到他們了嗎?”問完,她又自顧自的否定了,是的話,早就告訴莫戈了。
“夜裡失蹤的,要麼被別人捷足先登了,要麼就是收到訊息,自己跑了。”
寧淺回道:“應該是自己跑了。肖鳴給我的地址是他們早些年住過的房子,你讓人找過去的時候,他們應該收到了風聲,怕被找到,才又跑了。”
“我和柳老爺子那邊,會繼續找的。”他音色裡有些冷。
寧淺點了點頭,忘了他的視線看不到她,幽幽道:“真相總會水落石出的。”
屋子裡第二次安靜下來。
她還是有些睡不著,總是忍不住回憶在廟會上,顧景琛看她的眼神,怨恨、悲涼。
和讓她感到暢快的傷痛。
她不再是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看不出情深幾許了。
他還愛著她,她篤定。
也確定了他當年接近自己,想要報復,最後作繭自縛的事實。
可是,她就是想看他疼,這樣才能把自己在他身上所受到的全部傷害,一點一點消磨。
寧淺有些恍惚,不禁暗忖自己是不是有點變態?
床下莫戈翻來覆去的動靜,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聽見他的呼吸緩急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