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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靡靡 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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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生冷的俊顏異常的耀眼。

雖隔著車窗,她依舊能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

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不自覺收緊,寧淺眼中劃過一抹動容與疲累。

不是說好了,要放下了嗎?

她將車開過去,停在他面前。

顧景琛走過來,直接打開了駕駛座的門,待真切的看到了寧淺的這刻,一顆心才有了歸處。

寧淺正要下車,卻被他攔下,他示意她過去副駕駛位。

“帶你去吃飯,然後送你去機場。”他知道,回去的路程,她必然不會再跟他們同行的。

寧淺沉了一瞬,看了眼時間,離飛機起飛,還有四個小時。

想了想,她答應了他,淡淡說了聲,“好。”從駕駛位,挪到了副駕駛位。

顧景琛唇角微勾,漾起一抹淡笑,上了車。

去吃飯的路上並不好走,積雪難消,車速也開不快。

寧淺側首看著窗外的掠影,街道兩旁的樹上都掛著新年的彩燈。

說起來,這個年,從除夕到大年初三她竟然都是與他一起過的。

微微側過頭看向駕駛座上的人,他正神情專注的開著車,時不時側頭看向倒車鏡,窗外街道的彩燈在他臉上流轉,為他那冷彥的面龐染上了層柔和。

感受到她專注的視線,顧景琛微微偏過頭瞧她。

與他對視的那一刻,寧淺猛然回神,迅速挪開了視線。

顧景琛暗自輕笑一聲,心口湧起一抹苦澀。

不由想道,這頓飯,應算是他們倆之間的散戶飯了吧。

他向來不對任何人或事去妥協,不管萬般艱難,都自認總能盡在掌控。

唯獨對她,自始至終都不敢篤定。

“寧淺。”

他目光看著前方,輕輕地叫了聲她的名字。

“嗯。”她也未看他,始終側首望著窗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從前,我一直認為,能讓我們兩個分開的,不是我死,就是你死。”

頓了頓,顧景琛強顏歡笑,半認真半隨意道:“或是我們兩個一起死。”

說到此處,他唇邊的弧度有些許的凝滯,隨即一點一點慢慢地消了下去,只餘骨子裡透出來的冷寂。

她知道他不是玩笑,當年她差點兒就被他掐死。最後,他放過了她,說他捨不得她死。

那麼......

徒然間,顧景琛後背上那條猙獰可怖的疤痕浮現在她的腦海裡,寧淺的心猛地像被什麼東西蜇了一下,尖銳的疼。

直到到達目的地,他們兩個人誰也沒有再說什麼。

……

餐廳是一家南京菜。

因為已經過了飯點,來的時候,客人並不多。

他們兩個人隨便選了一處小包廂就座。

點菜的時候,顧景琛選的都是她愛吃的。

有那麼一瞬間,寧淺看著對面的顧景琛,竟恍惚覺得,如果不是他們真真切切的分別了五年,她還以為他們依舊是原來那般模樣。

他寵她、愛她,記得她所有的喜惡。

她也還是那個離開他,就活不下去了的寧淺,而不是現在這個,千瘡百孔的寧淺。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有人過來同顧景琛打招呼,是他生意場上的熟人。

說是剛剛看到了他們進來。

對方面容斯文,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渾身盡顯儒雅之氣。

在與顧景琛寒暄後,又向她禮貌伸出手,自我介紹道:“寧總,你好,我是項澤楷。”

寧淺眉梢微挑,華雲集團的項澤楷。

她知道他。

站起身剛欲伸出手,與他禮貌回握,她就被顧景琛看似不經意的擋住了伸手的位置。

因而,寧淺只好報以歉意一笑,回道:“你好。”

透明鏡片後的一雙眸子迅速劃過一抹了然,項澤楷自然的收回手,識趣般的笑著告辭,“顧總,寧總,你們慢用,我們回平津見。”

項澤楷禮貌離開。

他們兩人重新入座後,顧景琛給她夾了一塊鹽水鴨放入碗裡,提醒道:“以後若非必要,儘量不要跟項澤楷打交道。”

寧淺有些不明所以,“怎麼了?”

剛剛她瞧著,他們兩個不是聊的挺好的嘛。

“他這個人心眼太多。”顧景琛直言道,隨手又夾起了一隻冰醉小龍蝦放入碟子裡。

然後,用消毒溼巾仔細擦了遍手,才拿起小龍蝦撥了起來。

繼續道:“華家與顧家是世交,我與他知根知底。他是華家收養的孩子,但能憑藉一己之力,奪了他母親手中的大半權利,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能是什麼善類嗎?”

“你是善類嗎?”寧淺揶揄的問他。

顧景琛忍不住輕笑,“不是。”

將撥好的蝦,仔細檢查一遍,見蝦線已經被挑好了,他才放心的放到寧淺的碟中,“總之,華家內鬥嚴重,你最好不要沾染。”

看著他又要夾起一隻小龍蝦,寧淺再次強調道:“我真的自己來就好。”

“這裡面有酒精,我開車吃不了,總不能浪費。”他說的全然在理一般,繼續給她撥著。

可是,就算沒有酒精,他也從不吃這些。

一直很愛吃小龍蝦的,是她。

寧淺垂眸看著碟子裡和碗裡滿滿的菜,莫名地升騰起一陣煩操。

從上菜那一刻,她的筷子就沒伸出去過,吃的都是他不斷夾給自己的。

“顧景琛,你能不能不要讓我覺得自己很無恥!”寧淺突然有些生氣,再也沒了任何食慾。

“你知道我們兩個現在是處於什麼情況嗎?”她冷聲質問道。

未曾想她突然間發了脾氣,顧景琛有一霎那的怔愣。

待醒悟過來後,他還是將手裡的蝦繼續撥完,放到了她的碟子中。

隨後,顧景琛擦了擦手,身體稍稍向後,靠在椅背上,幽黑的眸子有些無可奈何的看著她。

他知道。

她結婚了,他快要結婚了。

他們在這裡,於情於理,都是為人所不齒的。

可是,到底怎麼做,才能讓他狠下心不再念著她。

誰能告訴他?

“你這樣,只會讓我覺得自己很賤!”寧淺厲聲道。

徒然間,顧景琛的心好似被人用錘子敲了一個大洞,外面凜冽的寒風猛地往裡灌,刀割一般從他整個心臟開始一寸一寸剜至全身。

隨之而來的,便是無盡的痛楚。

過了很久,寧淺聽到他柔聲的安慰著她,“淺淺,不是你,是我。”

是我賤。

隨之,他微微動了動僵硬的脖頸,站起身,在她身上投下一片暗影。

她又聽他沙啞著嗓音說,“就這樣吧。”

爾後,是凳子摩擦地面的聲音,他大步離開了包廂。

眼眶忽然酸脹的難受,就連視線都有些模糊了,她不斷的深呼吸以此來緩解。

很久後,她才出了包廂。

立即有服務員迎上來,將一把車鑰匙交給來她,“小姐,剛剛與你一起的那位先生讓我等你出來後,把這個給你。”

“他呢?”寧淺下意識環顧四周。

“已經走了。他讓我告訴你,車你直接開去機場放在停車場就好,到時候會有人過去取車。”

服務員將鑰匙交給寧淺後,又去忙了。

緊了緊手中的車鑰匙,寧淺有些恍惚的出了飯店。

去機場的一路上,她的腦袋都是放空的。

到了機場,停好車。

她一路取票、安檢、登機。

*

飛機到達平津的時候,已經是凌晨。

剛剛走出機場大廳,她猛然間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佇立在前方不遠處的位置。

那人穿著一件黑色的鬆鬆垮垮的羽絨服。

下身是同色系的休閒褲。

此刻他雙手插在羽絨服的衣兜裡,沒個正形的來回遊蕩著。

不時有夜班的空姐和機場工作人員路過他身邊,驚豔的眼神都不自覺的黏到他的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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